晚晚生不出同情一类的感受,她只是在想
——真巧,她也是,会将所遭受的变本加厉还回去。
营帐开的窗没有关,晚风吹拂到身上,又凉又柔,将她和他的头发吹地纠缠在一起。
晚晚轻轻将他发间没有拆下的发带解开,漆黑的发丝顺滑地缠绕在她指间,又轻柔地将他的衣衫整理整齐。
她眼睛依旧没有离开他。
容厌虚弱地昏迷着,这样的他,怎么能不让她喜欢呢?
晚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东方既白,晨光熹微。
她此时才感觉到浓重的困倦,让人动也不想动。
晚晚艰难起身,走到书案前,忍着困倦研磨铺纸,提笔便写下从容厌身上试得的药方。
这方子与她昨夜煎给他的不同,昨夜的药汁,不仅是解瘟疫的方剂,里面还含有另外的一份药性。
——骆良曾经下给她,让她长教训的。她这回借着解瘟毒的药性,将这毒也融了进去,比骆良曾经下给她的还要让人痛苦。
为什么要这样做?
晚晚认真思考了一下,她昨夜写下方子时,只觉得,她应该这样做。
煎药的那么长时间里,她想了又想,只觉得,这就是她一直想做的,是他应得的。
和她幼年被推进脏水沟后给人吃“糖”一样,她也没做什么,她还会救他、喜欢他。
晚晚写完方子,便搬了一把椅子到门口,打开账门出去,在门边悠悠然坐着靠上椅背,面朝着还未升起的朝阳小憩。
等到朝阳彻底升起,天地间金光弥漫,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一般,笼罩在她身上,仿佛披了一层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