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恭恭敬敬道:“陛下今晚歇在娘娘这儿,还请娘娘容奴婢点亮宫灯。”
梦里的她声音低沉。
“出去, 本宫不想燃灯。”
小黄门为难:“陛下就要到了。”
她嗓音冷了些, “出去!”
小黄门沉默着对着她行了叩拜大礼, 而后一盏盏灯亮起。
一人之下,上面终归还是有着一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起伏,长睫颤颤着闭上眼睛。
宫灯还是亮起。
面前的密函上, 还压着一支染血的簪子,这支簪子,是紫苏最喜爱的那支。
晚晚看到那支发簪,眼眸凝了一下。
梦境中的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这个时候, 我身边只有白术了。”
紫苏……没了?
晚晚呼吸凝滞,看着那一盏盏为容厌点起的宫灯, 还有那支就连静静祭奠都不能的簪子, 声音卡在了喉间。
“你想知道最后?”
她轻声笑出来。
“最后,我棋差一招, 没能杀死他,索性放弃与他夺权,谋划逃离。可我在他手里尝了那么多差一点,逃,也是差一点。我被他抓回去,彻底囚在椒房宫,这个时候……我连紫苏都没了。”
“我认输。他想要我怎样,做他锁在深宫的禁脔也无所谓,我听话就是了。这次,他终于厌倦了我,允许我带着白术离开上陵。这几年在宫中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一身伤病,苟活也无趣。我服了慢性的毒药,不到三年,身死江南,郁郁而终。”
“我死前,他膝下刚立了小太子,大邺四海升平,他还是人人称道的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