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远了几步, 而后传来一阵什么被倒掉的水声。
一阵汤药微苦的气息冲淡了血腥味。
晚晚将这碗能缓解他身体内毒性的药汁倒去,而后将药碗丢到地上。
不轻的一声响动, 药碗滚到他卧着的这处榻边,药味忽然被拉近。
容厌痛到浑身冒着冷汗,全部的自制只能用在不让自己太过难看上。他唇舌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却连稍微提高一点声音,或者摔碎什么引人进来的力气都没有。
太疼了。
药碗就在地上。
她倒掉的,或许就是能止住这痛的解药。
人总是有想要逃避疼痛的本能,不受束缚的思绪让他想到,就算这药被倒了,或许也还有挂在壁上残留的药汁,或许,还能让他好受一些。
可他没有力气去撑起身子,再想摆脱这疼痛,难道药让一个帝王摔倒地上爬向一个空碗,可怜地去求那几滴没有倒干净的药?
容厌在疼痛中微微抬起头,下意识去找她所在的方向。
晚晚站在门口,她推开门,外面梁上高高悬挂着宫灯,暖色的烛光洒到她脸上。
她此刻声音也格外冰冷,一字字清晰入耳。
“好啊。就算这样,最痛苦的,也绝对、绝对,不会是我,我保证。”
借着宫灯投下的微光,他勉强能看到前方晚晚的身影。
她的身影已经被屏风挡住了大半。
就连睁眼,都让他觉得艰难而费力。
她要走?
容厌心中难以抑制生出一阵惶然和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