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是工匠最新所制,用了当世最结实的木料,寻常刀枪难破,非特制的箭矢弓|弩无法损伤。”
“紫苏那里,我已经让她带上了一盒商行钱庄的契书,都已经转到你的名下,年年有分红,俱是新买下的,无需担心我安插什么眼线。”
“朱缨那里有一份名单,是我让人搜寻来的各地能人,日后若有需要,可以自去联络……”
他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这些时日,他做尽了他所能做的,周全地为她铺好远行的路。
与他不会再有半点相关。
……他是做足了,假定的她这次走是想要彻底抛下他的准备。
车厢内,容厌能感受到车轮一圈圈滚动,马车缓缓驶离皇宫,缓缓接近城门。
他每一刻都想叫停。
他反复地在想,管她日后恨不恨他,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痛苦,那为什么还要放她走?他就是想要她,就是不想她离开。
晚晚握着他的手,坐姿一点也不端庄地倚靠在他身上,柔软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他身上。
那么柔软信任。
容厌如坠冰火交织的深渊。
他说一句,她应一句。
到了城门外,容厌看向车窗之外的天空。
天空澄明地好似一望无际的碧海,映在他眼底,却一寸寸结上了寒冷的冰霜,冷得他的心口似乎也疼到麻木,甚至感知不到离别的悲痛。
梨花还在风中细碎地飘落。
他望着这天这花,心里却出神地想,梨城,离城,果然是那么不吉利的名字。
片刻之后,他侧过身,浅浅笑着,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而后,他松开她的手,起身走出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