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质的笔管撞到被推到书案边角上的一个琉璃摆件上,清脆一生撞击声响,玉笔和琉璃齐齐坠落,摔在玄青的坚硬地砖上。
地上琉璃碎片粼粼光斑破碎了满地,玉笔滚落到墙角,依旧完整而名贵。
他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的琉璃,手指微微颤抖。
这尊琉璃极为漂亮,极为难得才烧制出那般美妙的清透青碧色,即便和碧玉放在一起,看上去也丝毫不逊色。
可这琉璃和玉一起摔在地上,只有琉璃粉身碎骨,一片狼藉。
好像不管怎样,就算琉璃能变得看上去和玉看上去一样好看,也总是没有办法比得过玉的。
容厌看了一会儿这些碎片,扶着长案站起身,想要去捡,却又顿住。
他好像明白了,他左奔右突,四下求索,再怎样,都是竹篮打水,茕茕孑立。
曹如意敲门,道:“陛下,娘娘让人送了药过来。”
容厌让他进来,拿起药一饮而尽,而后又往椒房宫中而去。
一路寒风刺骨,他浑身的滚烫却已经让他察觉不到那股寒意。
到了寝殿门口,更漏已经到了四更。
殿舍内,烛火依稀。
晚晚还没睡。
今晚她没有及时入睡,又是他耽误了她吗?
容厌每一步好像都是走在刀尖之上,刺地他鲜血淋漓。
他恍惚着,走路也不稳。
推开寝殿殿门,容厌一路找着能扶一把的路往里面走。
晚晚没有在床上,她在外间的罗汉床上端坐着,面前的案几上摊开着一本医书、几张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