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厌见他不动,眸光淡淡扫过去,曹如意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大胆,浑身一凛,立刻出门去。
作为陛下身边最常用的宫人,曹如意向来谨慎小心,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不低,等他出了门,直起身子,才恍惚起来。
陛下,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若说陛下往日总是神兵利器一般无坚不摧,冷硬地丝毫不近人情,方才,曹如意却觉得,陛下好像一下松懈了下来,像是一瞬间失去了骨架那般,那股冰冷的锐意也淡化下去,变地散漫而漠然。
不知道是终于懒得强撑伪装,还是高烧之后还不清醒。
曹如意甩了甩头,他为什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备好水,容厌沐浴后,走到书案前,将摆放在他面前的情报密函一一翻开看了一遍。
过去的这一夜,张群玉会拿到那两张图,楚行月给出的,不一定是假的。
容厌手指搁在桌上,没有血色的肌肤被乌木的颜色映衬地更为苍白,如霜雪堆成的脆弱雕塑。
他垂着眼眸,慢慢思考着楚行月的意图。
毫无疑问,他想让楚行月死,既是了结楚氏余孽,也是厌恶楚行月占据晚晚心中的位置。
楚行月亦然,他是想让他容厌死。
他一死,大邺和晚晚,楚行月早晚可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