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她的病人,容厌觉得他如今这副不堪的模样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他可以在她专注于他身体穴位时,这样贴近地望着她。
容厌看到,有细密的汗珠渐渐从她额角渗出。
他盯着她额上的汗水,眼眸复杂起来。
针尖抵达的深度、或是碾转或是提插的手法,不同穴位的相互作用,都考验一个医者的医术,极为耗费心力。
她救治他,不是什么轻轻松松就可以办到的事,他清清楚楚地看得到她的辛苦,她在努力想要救他。
可他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人。
对她而言,他会是农夫怀里的那条蛇,她对他好、待他温柔,他只会有更多邪思歪念。
容厌有些想笑。
他也没有怎样,怎么她就开始待他那么好。
那么轻易,就不厌恶他了吗?
他该说她什么。
好像冰冷无情,一点也不会心软手软,可另一面,她又这般柔软可欺。
他在改变自己,还没有付出足够多的代价……如今却不知道变的到底是谁。
让他有些心软,有些心疼。
晚晚不敢有半点差错,等到将金针全部拔出,她终于可以直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气。
因为这样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和专注,她刚一直起身子,放下金针,眼前有些眩晕。
晚晚扶着额角退了一步,疲乏地跌坐在床边往一旁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