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是最无情的铡刀,只顾流逝,不会回头。
夜晚总能唤起人的记忆,他早已经习惯眼前铺开的血红让他难以视物。在这一片血色之中,他忍不住想到,他不愿意放手时,和晚晚总是争吵,终于,他和她能这样像是恋人一样地相处,却是以他必须退让放她离开为前提。
他本来,就只有留下她这一条底线。
可越是了解她,越是想要珍爱她,越是觉得……好像他真的是让她奔赴更美好的阻碍。
容厌张口大口呼吸着,此时也不忘控制着自己呼吸的声音。
他这段时日时常会这样痛,不管白日与晚晚再多亲近,夜深人静时,他总会疼到浑身颤抖。
然后倒数最后的期限。
后悔和守诺在理智中征战。
眼前黑红交织,容厌熟练地等着这阵疼痛过去,闭上眼睛,又梦魇缠身。
半梦半醒之间,他睁开眼睛。
夜间的昏暗让他眼前依旧是大片的红雾,不详的红色之中,他看到晚晚站在窗边。
雪白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她的头发很长,几乎要垂到膝弯,每一根发丝又都乌黑而顺滑,只在腰后用绳结系住,发尾掺进白衣之中。
她扶着窗台,低垂头颅往下去看。
她的手指抠紧了窗棂,像是要将指甲陷进这木质之中。
容厌瞬间完全清醒,直接赤足踩到地砖之上。
他心脏处的疼痛好似脱离了他的身体,他却仍旧颤抖着,小心翼翼慢慢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