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成蹊,至今也难以发自内心地尊重他。
晚晚轻轻露出一个笑容,“陛下当年为掩人耳目,由你们欺辱过。后来又和你裴氏有了牵扯,可是,陛下谈事,皆是与裴相商议,哪次可曾参考过你的意思。你父如何恭敬守分寸,你是都看不到吗。如今这大邺早就变天了,你莫非还真以为,自己能有哪里比得过他,所以至今才难以放下那点岌岌可危的骄傲?”
看当初卑微可怜的幼帝,如今成为声名赫赫的贤明帝主。见过容厌最难堪的过往,就总在心里记着,还以为自己能强的过容厌?
裴成蹊脸色霎时间雪白一片。
晚晚嘲道:“可不可笑?”
裴成蹊脸色涨红,他攥紧拳,想辩解,想让她住口。
晚晚已经懒得再搭理他,声音拔高了些,“送裴将军出去!”
门外同时传来传唱:“陛下驾到。”
晚晚将脸颊撇向一边,脸色没有好转。
大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投入光可鉴人的黑色砖面之上。
玄金的龙袍逶迤在身后,容厌走进御书房中,看到裴成蹊,目光扫过他,没有停留。
裴成蹊僵住,不敢抬头,浑身发冷。
他隐秘的心思蓦然被戳穿,一直以来隐隐在心底的低看——
容厌是靠着裴氏才能成功宫变、容厌喜欢的人却喜欢他,容厌也不算什么……全都站不住脚。
在容厌眼里,他或许从来都入不得他眼。
裴成蹊僵硬地屈膝,叩拜下去。
容厌从他身侧走过,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一般,一直走到高台之上,他面色依旧是没有几分血色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