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从将汤药饮下, 晚晚看得揪心,在一旁耐心解释:“解毒不能拖的,容容, 你如今身体状况太不稳定。我是不急着走, 可是这余毒一日不解, 你就一日处在危险之中……”
这个时候, 他经不起意外,她也不愿出现任何一点变故。
距离她上次说约定作废,这才过去两日。
晚晚不知道他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在药力的作用下, 容厌渐渐昏睡过去,闭上眼睛之前, 他没有再看她, 只轻声道:“真想一辈子不要好起来。”
晚晚是全然出于理智的考量, 他的身体情况不能拖,早一日解干净毒素,对他日后的恢复也好一些。
可是,容厌除了鲜少一两句低落的话, 从不会让人看出他的抑郁。他的不安没有人去额外注意,而人不是永远能看到每一面,永远能用理智思考。
窗外碧绿的树影摇曳,晚晚握着他的手, 坐在床边看着他。
许久, 她才移开视线,去看外面的满园春色, 生机勃勃。
真希望一切就像春风吹过的野草, 都可以好起来。
御书房中的张群玉派人来催,晚晚起身, 离开椒房宫,和往日一样去到御书房中处理政务。
这些时日,楚行月在上陵的名声一日好过一日。
人言他当初享着楚氏的尊荣,可是他本人其实并未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甚至只能感叹他是命运多舛,是时也命也。
既然他本人可谓是清白,再加上前线捷报连连,有献图之功劳,还重获爵位,楚行月在上陵城中一时间炙手可热起来。
可晚晚隐隐明白,楚行月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区区一个爵位。
晚晚从一日日在她手下过的文书中,摸索到他这些时日结交了哪些人,在上陵又多了哪些好友。
其实,到了今日,容厌也不是非得要赶尽杀绝。
只要师兄停下,什么都不做,容厌也动不了他。
晚晚时刻提防着楚行月这边的动静,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