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在他怀中懒了几个呼吸的工夫,便艰难睁开眼睛,对上容厌没有丝毫困意的眼神。
容厌的尽管已经尽力对她坦诚,可他终究不是喜欢情绪外露的人。他的眼眸并不是时刻都包含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情意,但她看得到,他的视线却从来不会离开她。
他总是让她觉得,一个人,或许真的可以做到一辈子都能只钟情于一人。
看着他的眼睛,晚晚又想到了昨夜的思索。
怨怼么。
就算真的生出怨怼,这份情绪也很难对着他。
喜欢一个人时,她也会想要在他面前克制。
容厌牵着晚晚下床,他今日代替了往日里的紫苏,为她解下睡袍,换上金红色山河底鸾凤凤纹的皇后衮服,一直到她被按在妆台前,晚晚看到他手法并不熟练地为她梳头、挽发。
她连着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确认眼前的是容厌,而不是什么用尽手段迷惑人心的山野精怪。
暖黄色灯烛的火光之下,容厌注意到她的动作,松开她的长发,俯身轻轻捏起她的下颌,对着光线去看她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眸湿润而纯然,干干净净地映着他的面容。
晚晚大睁着眼睛。
他的呼吸温热而轻微,轻轻洒落在她肌肤上,随着他的靠近,他的长发也往下垂落了些。
有落在她手背上的,有往她脸上飘的,每一根发丝好像都带着吸引人的魔力,拂过的肌肤被留下一串烫热的酥麻之感。
……不是精怪,胜似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