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好多血。
就像是大雪被鲜红泼了个透彻,从龙椅往下蜿蜒出长长一片深色,血腥味依稀。
如落冰窟,如坠深渊,晚晚似乎失了声。
被簇拥着,她抬脚,提线木偶一般,用再规整不过的步伐,慢慢进到了御书房的隔间之外。
太医令跌坐在地,苍老的容颜上满是自责和恐慌,一双眼中已有水迹的微光闪烁。
晚晚掌心一路勒出来的伤痕又热又痛,她回眸看了一眼张群玉。
张群玉震惊地瞳孔放大,神情有悲有怒。
他上前两步,想要再看清楚一些,太医令的神色其实早就告知了结果。
只是……他从没想过,容厌会那么狠……又那么快。
视线绕过他,晚晚看到天色阴沉,云层压低,湿寒的风吹进御书房之内,将里面浓郁的血腥味吹散了些。
张群玉看到她转过脸颊往外看,她面容雪白,不见一丝血色。
晚晚眼瞳漆黑,镇定地环视了一周,瞧见了这下面哭泣的人各种神态。
晚晚回来的消息传遍了皇宫,椒房宫距离御书房算不上远,绿绮这一日一直缩在殿中又忧又怕,此时听闻师父回来,听到要取药箱,什么也顾不得,冲进偏殿抱起晚晚常用的药箱,撇开一众宫人,立刻跑去御书房门前。
太医令看到门口的晚晚,目光流露愧意和憾恨。
他几乎没办法在晚晚面前直起身。
晚晚临走前,对他反反复复千叮咛、万嘱咐,想要让他多留意,让陛下能在她不在的这一两日好好的,他看着这难舍难分的少年夫妻,满怀欣慰地答应了。
可是、可是……
他已经竭尽所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