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走到晚晚身边,艰涩地想要开口。
就说那些毒,怎么会那么好解。
身边乍然有人靠近,晚晚瞳孔乍然放大,反应过度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门板。
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晚晚唇角动了两下,一时间竟难以控制自己的神情。
……对了,当下还在宫变。
还有正事,她不能太过软弱。
艰难找到自己的声音,晚晚嗓音低哑地对张群玉道:“关门,封锁御书房,消息不能传出去。”
若说朝臣本就在这个关头心思不定,这消息万一传出去,守城到明日晁兆援军前来便真的成了问题。
张群玉茫然一瞬,看了看她无比理智的神色,眼眸停在她身上片刻,应了声是。
晚晚耳边,太医令哽咽着述说这一日容厌的身体状况,从入夜开始,就不可抑制地恶化下去,真脏脉象发展极快,眨眼就入尺中,心肺肾脾悬绝,已经是无力回天。
晚晚不愿细听。
视线绕过太医令,她终于能看到他。
容厌卧在隔间的榻上,手腕垂在床外。他肤色那样白,平时好似白玉冰雪,如今倒像是光下透明的纸,纸上染了艳红的血迹,干涸在上面。
天光再次被隔断,晚晚睁大了眼睛,僵硬地望着全无生气的容厌。
他向来爱整洁,可七窍流血,此时甚至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睫也被鲜血凝成缕,过分艳丽的颜色将他的面容衬地越发灰白。
只一眼,晚晚就能想到他……有多痛。
她一步步走近,极力让自己正常一些,许是因为一路的辛苦,她双腿无力,最后一步几乎是跌在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