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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颤抖着手指,将这封容厌写给她的绝笔拾起。
薄薄一纸,重却逾千斤。
纸张明明轻薄得很,可她好像怎么都没办法将它拿稳。
容厌所愿,生便长相厮守,不见分离,死便……忘了他?
浑身冰冷。
晚晚眼前模糊,满心的不可置信。
忘了他,怎么可能啊。
这个混蛋。
张群玉艰难将视线移开。
太医令和张群玉在她身后又说了什么,她此刻却什么都听不清,双手捧着这封绝笔,就好像供着天底下最珍贵最重要的宝物,她眼前只剩下了浑身是血的这个人。
她看到宫人端来的温水和棉巾,不知何时身边再没有人,都知道容厌必死无疑,此刻单独留她与他一处,不过是照顾为人妻者的伤心欲绝。
晚晚望着鲜血浸湿的信笺,神情似哭似笑。
混蛋。
这是给她的遗书吗?
一想到那两个字,晚晚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手指骤然收紧,再珍惜这最后的字迹,晚晚还是一口气直接将这晦气的信笺撕碎,扔到一旁。
她要他给她写的信。
可她不要他给她的遗书。
绝对不要。
拧干棉巾,晚晚想要为他擦干净他流出的血。容厌不管怎样,只要有力气,就不会让自己有不得体的一面,他怎么会容许自己满脸是血这样狼狈?
她的手拿针时明明那么稳,这个时候却颤抖不停。
太多了,她颤抖的手怎么也没办法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