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他这样的人,他为什么还能有真心?
还这样将真心,捧给曾经那个眼里对他只有厌烦的自己。
她心中忽地有了恨意。
这一点恨意生出,便如星火燎原,转瞬间铺天盖地无法宣泄。
是啊,为什么从始至终,容厌都是最无从选择的那个?
他选择不了自己如何生,既定的悲惨之下,他孤傲地走到如今,不过是不愿束手就擒。而到今日,他是皇帝,手握王朝最高的权柄,明明……明明他才应该是最胜券在握的那个人。
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容厌、楚行月。
时至今日,到底谁欠谁更多?
悲怨与愤怒之间,她听到外面太医令与净明悲声哽咽。
“娘娘此刻还在里面不愿出来……可这一晚陛下毒发来势汹汹,上次诊脉,明明还是越来越好……想来是这毒本就解不了。”
外面的人在述说她的悲伤,晚晚陌生如同隔岸观火,好像隔着一层纱。
她后知后觉,那些人口中伤心欲绝的,好像是在说她?
可她只想着,那毒,明明解得了。
她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的。
先前那么频繁、那么多次诊脉的结果全都告诉她,容厌会好起来的。
这些时日,她那么小心着,不让容厌接触到任何他不能触碰的东西,为什么短短一日……
思绪一凝。
是啊,明明容厌的身体情况,她最为熟悉、她都知道的,为什么就在这一日,最后的这个关头,爆发了呢?
容厌还能接触到什么?
只有一次,那么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