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群玉不知道她有没有想到更残酷的那一层,翻身下马,猛地逼近了些。
“娘娘,同我回去好不好?”
晚晚眼中是彻骨的冷静,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问。
她转回头颅,看着自从城门开后,她一现身便停下来的攻势,唇角不知抱着什么情绪地扯了扯。
兵变。
多么胡闹啊。
什么冠冕堂皇的大旗,什么君臣礼义,什么孝悌伦理,其实不过是人私心之下营造出的戏台班子,不过是一个个披上人皮,人皮底下为欲望驱使的疯子。
她好像对这些东西没有了半点敬畏。
她平静道:“就算师兄对我也会用上鸟尽弓藏的伎俩、要杀我,也不是这个时候。不要不信我,我不是胡闹。晁兆明日不一定能够准时赶来,师兄不一定会输。所以,总得用些别的法子……”
张群玉着急地防备着几乎要贴上肌肤的金戈尖锐气息,恳切道:“请相信我!最多两日,我会让楚行月伏诛。如今他对你是什么心思会对你做什么,谁都不知道。不论是我还是陛下,都不愿让你去与他周旋。”
晚晚望着他,“别再有那么多哭声了。我那么有用,我也不怕什么危险。”
张群玉看到,烽烟之下,金红色宫装的晚晚含着笑,平静述说的嗓音忽地有些不稳的颤。
“张大人,有人剖心给我看。”
她轻轻笑了下,“我也并非铁石心肠。”
可她终究是做了楚行月指向容厌的刀。
张群玉还欲再说,前方停下的攻势却没了耐心。
楚行月冷眼看着张群玉在大开的朱雀门前对着晚晚苦心相劝。
他太了解晚晚。
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她平静镇定外表下的潜藏的疯狂和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