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不会失手。
当时,那把剑已经割开了她的肌肤,只要再深一毫,划破她颈部血脉,即便是她,也救不回自己。
她问出的声音都压不住微微的颤抖。
“可万一呢?”
容厌好笑道:“没有万一。”
晚晚声音拔高了些,“可一旦有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偏差,我真的会死的!”
容厌不想再多说,像是认真,也像是在玩笑一般,道:“你死了,孤可以让足够多的人为你陪葬。”
真可笑。
晚晚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她觉得,所有话似乎都不必再说。
他就是这样。
他还会救她,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她有什么可以怨的?
他对她一点动容都没有,她一直是人微言轻的那个,她一直可以被舍弃,一直不被在意。她又不是阿姐,她死在他面前,说不定他还会嫌她尸体碍事。
他都救她了,她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她不能无理取闹。
晚晚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攥得紧紧。
可她就是很难过。
她甚至分不清,她为什么那么难过。
在这宫中,她为什么总是要这般生死跟前卑微求生?
他一句话什么意思她都必须得费心揣摩,生怕她连怎么死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