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谨!周从谨!!”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不知谁的声音在耳侧着急呼唤。
脑内巨大的噪音喧嚣嘶鸣,那声音穿透嗡鸣,一阵阵,愈来愈急,带着嘶哑的哭腔。
周从谨如从深海霎时浮上水面,颅内鸣笛声骤停,猛地启开眸子。
沈宜被护压在周从谨和气囊中央,感受着身畔人的动作,见他醒了,喜极而泣:“周从谨!!”
右后脑剧痛不已,周从谨意识晕沉,记忆短暂中断数秒,逐渐回神过来,才猛然想起此刻身在何处,方才发生了何事。
四周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刺鼻的油漆味和令人不安的焦糊味。
“沈宜......你有没有事?”他欲伸手去探查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手脚却毫无知觉,调动不了一丝力气。
“我没事。”沈宜心脏大力乱跳,却强忍了紧张摇摇头。
“就是......门锁车窗都坏了,打不开。”
外面大雪纷飞,沈宜却浑身冒汗,急掰着车把,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尽量冷静地向他汇报:“翟叔......翟叔一直没反应。”
“别急......”周从谨气息奄奄,视线朦胧一片。
费劲启开沉重的双眸,观察了下四周状况。
整辆车此刻是微侧翻的,自己和驾驶位的这一侧被半压在地上,沈宜那一侧的两个车胎则抬搭在一块巨石上。
车辆翻滚倾覆,危险的汽油味堆叠在空气中,预告着随时产生的爆炸和火灾。
周从谨强凛了神,抬头观察了眼已经被撞裂成碎花的天窗玻璃,沉声道:“沈宜,驾驶位扶手箱......有安全锤,去......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