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远在布尔诺、近年连战连败的弗雷德里克皇帝不耐烦地把教宗的通告文书扔在一旁。
“你说说这军队,一届一届一届换了多少个元帅了,改过不啦?换汤不换药啊。”
扭头看向身边款款静坐的小莱昂诺尔,弗雷德里克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再也绷不住了。
“人家瓦迪斯瓦夫三世陛下带的是什么队啊,他带是波兰大军啊,我这批人是什么人啊,你叫我带?奥地利军队现在什么水平,就这么几个人,你博罗诺夫什么都在独领一军,他能领吗?领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打威尼斯差点输了,打波兰也输了,再这样下去要输波西米亚了,输完波西米亚输巴伐利亚,再输克罗地亚,接下来没人输了。”
弗雷德里克喷得唾沫四溅,手舞足蹈。
“这种军队怎么参加十字军?就打不了十字军知道吗。那个谁,罗贝尔,替我给教皇写信,就说奥地利穷得当裤子了,没钱,鸽了。”
“陛下。”
罗贝尔劝导道:“别灰心,怎么能说这么多年一直在失败呢?”
“虽然付出和成果完全不成正比,但是咱好歹占领了摩拉维亚,勿以赢小而不麻呀,陛下。再说咱们内战不是打赢了吗?否则您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哪能在这里继续夸夸其谈呢?”
“……你说的虽然很对,但我一点也没感觉被安慰。”
“呼。”弗雷德里克深吸一口气,“好吧,你说得对,朕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嗯,那就先把教廷使者晾着吧,说起来……”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一脸无辜的某主教。
“我以为你会义愤填膺地反对我拒绝参加十字军呢。”
“如果是三年前的我,那定然少不了与陛下痛陈利害。”罗贝尔面不改色道,“但我如今是陛下的宫伯,国库消耗的每分钱都会令我心滴血。”
弗雷德里克哈哈大笑:“当家了知道柴米油盐的不容易了吧。”
“没错,所以。”罗贝尔加重了读音,“以后我绝对不会纵容任、何、人胡乱开销。”
皇帝陛下暗道不妙。
主教冷冰冰道:“好好享受您的比武大会吧,毕竟……这可能是您这辈子最后一次享受了。”
“很喜欢博罗诺夫伯爵的一句话,苦一苦百姓,骂名他来担,那我也送给陛下一句话:苦一苦陛下,责任我来担。”罗贝尔慨然冷笑,“从今天起,陛下的私人金库,月入减半!”
“Nein(不)——”
凄厉的喊声在大竞技场上空回荡,哀婉久绝。
至于博罗诺夫有没有说过这句话……反正最终解释权归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