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温仪以为自己见到的是一个有着不符合年纪的稳重的孩子，其实都是沈寂在强撑而已。那天夜里，沈寂看见他身上脸上全是血迹，一靠近，就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他再稳重，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他也很害怕，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故作坚强镇定，更何况他还要保护姐姐，母妃说过，姐姐虽然年纪比他大，但姐姐是女孩子，男孩子要坚强，要保护女孩子，要保护好姐姐……可是，他最终，也还是没能保护好……

在这无人的房间里，沈寂终于爆发了，他摔了屋内所有能摔的东西，低声怒吼着，发泄着自己内心的苦楚。蓝萱听到声音就要冲进去，却还是被紫玉拉住了。

“姐姐，你别拉我，公子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蓝萱满脸担心焦急，自沈寂出生起，她就在沈寂身边，对沈寂的感情也是非比寻常。

紫玉一双眼盯着房间的门，面色复杂的道:“我想，公子此刻不想被别人打扰。”

“艹！”

蓝萱气的骂了一句脏话，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步，负气般的一脚踢在院落墙角的一口厚实的大水缸上。

“好人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好好的人，怎么就……还有小公主，才那么小……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她们已经从沈越清和温仪那里听了两位皇子公主的事，既然小皇子的事是真的，那么小公主的事应该也是真的了。所以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小公主的事。

没有人告诉蓝萱为什么，只有水缸，以碎裂回应。

紫玉叹了口气，摇摇头。蓝萱如此直爽的性子也未尝不是好事，有什么当场发泄出来就好了，反倒是公子这个性格，她看着，倒像是憋了许久。刚刚她在讲述那些事情的时候，观察到沈寂除了偶尔眼皮动一下，就没有什么表情了，好像说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紫玉回想起以前在宫中暗地看到小皇子的样子，虽然总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故作老成，但偶尔还是有孩子心性的。不像现在，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死气沉沉。

这些年，他一定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