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摊子的汤面出了名的贵和好吃,但因为冬日粮食本就会涨价,所以这时候没什么来吃,但好在老板舍得,大概是因为人少了,怕肉卖不完,于是两人的面上都盖着好几片切的薄薄的肉。
要搁以前,那一碗顶多才两片嘞。
程赋熟练的开始夹起肉,放到白幕杨碗里,而白幕杨更加习惯了,每次一开饭,第一口肉绝对是给他吃的。
有时候烫了,程赋还会给他吹吹,把他当小孩一样喂着。
刚来那段时间瘦弱得很,吃饭吃的也少,吃了两口就想不吃了,程赋一直跟在后边,念叨着再吃两口,当真和追着三岁孩童喂饭一样。
好开心。
白幕杨想。
前几日的嚎啕大哭似乎把那些让他难过的东西都给哭出去了,他如今提到白家,也只是难受些,不再会为了那原本就不愿意给他的母爱而哭泣了。
有人爱他了,是程赋。
程赋会在冬日的早上起来给他烧水洗漱,吃饭的第一口永远是自己,出门采买都是买他的东西,需要的不需要的都买了,如今的世道,哥儿虽然能读书,但也只要富裕人家能,但程赋愿意让他读。
到现在还会时不时的去书行里买点诗经和话本给他看。
眼泪砸在碗里,和汤面混为一体。
这滴泪连水花都没有溅起多大,但却被一直看着他的程赋给看到了。
“咋了媳妇?咋哭了?烫到了这是?还是不好吃啊?”
程赋这话刚说完,白幕杨还没反应呢,摊主就先看过来了。
程赋立即掏出手绢,给白幕杨擦泪,自动忽略了身后摊主那如芒在背的目光。
白幕杨被程赋不甚熟练的擦着眼泪,他随意一瞥,就见到身后坐着的摊主死死看着程赋,正想着他们俩怎么了,忽然就想起了刚刚程赋问的那句是不是不好吃。
“噗嗤——”
白幕杨立即喜笑颜开,给还在擦泪的程赋给吓到了。
“咋了媳妇,你别吓我。”
哭了没事还能哄,这又哭又笑的,莫不是受啥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