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巳仿佛置身深海之中，有水泡从鼻孔前成串往上冒，他的视线开始变得迷离，开始模糊不清，开始看不见上方的光亮，只感受到四周的冰冷和幽深。

那是一片被绝望笼罩的死寂。

“巳儿，巳儿，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父亲和母亲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永远守护着你。”

卜巳耳边回荡起一个妇道人家的温润嗓音。

那声音是多么地柔和，又多么地充满了希望与分别的痛惜。

“母、母亲......”卜巳缓缓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了母亲那泪流满面，却又挤出牵强微笑的脸。

“巳儿，不必想着为我们报仇，母亲只希望你坚强勇敢地活下去，这就知足了。”

“可是母亲，不杀张角，孩儿、孩儿死都不会原谅自己啊。”

“巳儿，你看。”妇人指向夜空星河，“看到了吗？我们会变成其中的一颗，永远、永远注视着你，守护着你，所以啊巳儿，坚强地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啊。”

“可是母亲......”

“让星光，照耀你前行的路吧......”

“母亲！”

幽暗深邃的深渊回荡着卜巳歇斯底里地挽留，可是当内心深处那股名为复仇的火焰被唤醒的那一刻——

卜巳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星光会照耀前行的路，就像父亲和母亲......在时刻注视着我......”

霍然间，已经濒临死亡的卜巳陡然睁开双眼，“呃啊啊——”

他嘶吼着，全身灵性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如同一道道搅动海平面的大浪，勇猛而又坚强地拍击带来威胁的，更大的浪！

“哦？”张角先是一愣，旋即嘴角微勾，“卜巳，我的好徒儿，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

“辟滋滋——”

有雷霆开始在声声长吟之中滋生，继而膨胀，最后激烈角斗，就像有两只无形的手，相互争夺着某样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

“对，就这样！”张角激动起来，“没错，卜巳，我的好徒儿，就是这样！去抗争，去征服！那片神迹，本就应该属于你！”

“是的，那片神迹，本就属于我！”

卜巳怒声嘶吼，“给我！！！”

坚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