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这才抬眼看着他。先前她秉持这里的礼仪,又因忌惮谢危,从不直视他。这回生死关头,她抛开这些顾忌。眼前的青年人还不是日后权倾天下的谢少师,他的内心尚有几分良善之处。她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定。她将脖子上挂的玉佛取下,递给谢危。
谢危接过这挂坠,上面是一尊憨态可掬的小弥勒佛。
他听见姜雪蕙低声道:“我本就有些过敏症状。且野猪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它却发狂追着我不放,我着实担心它会类似狂犬般发病。若我只是红肿过敏还好,并不会有性命威胁。
可若.......我有发狂的举动,公子请速速带舍妹离开。不要管我。如果我还有伤害你们的举动,还请公子到时给我个痛快,勿要让我近你们的身。这玉佛拿给我父亲母亲,他们定能理解。”
这就是她内心极为恐惧的事情。前世她曾目睹狂犬病人的发作情况,痛苦癫狂的情形让她惊惧非常。还是小哥将她护在身后,细心陪伴照顾一周才让她缓过来。
虽说现代没听过野猪携带狂犬病毒的案例。但她记得是哺乳动物就有携带病毒的风险。今日那野猪如此疯狂,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要攻击人,实在让她不得不多想。
真要沦落到狂犬病这种情况,她宁愿挨一刀痛快,也比半死不活要好。毕竟这可是缺医少药的古代。
谢危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他亦听闻过狂犬伤人的事情。从姜雪蕙口中说出,让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却不知如何应付。
这种无力感让他内心升起一股浓重的悲伤,他望着姜雪蕙,强压下那些情绪,努力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吉人自有天相。”
姜雪蕙心思敏锐,她见谢危伸手似乎想安慰她,却微微颤抖着,以至于半天都悬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