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难免固执

主政风云 草根新历史观 28102 字 6个月前

“你们在一起,其实挺好的,为什么不试试?”李默云又说,“至少我觉得你们俩是般配的。你是一个善良又努力的姑娘,阿飞也很勤奋、正直、聪明……”

侯小强仍然不言语,眼睛却红了。

“我曾想,即便他真的病死了,我也会等他三年。可是,我的预产期就快到了。医生说,孩子会提前降临。我不能冒险,不能失去这个宝贝。所以,我必须在这段时间跟他划清界限……”

“幸亏他的舅舅很疼他。他舅舅把他带回了洛杉矶,在美国给他治病。他在医院治疗了一个月后,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可是,他的身体太弱了,根本承受不住长途跋涉。他舅舅让他暂时休息一阵子,先调理好身体再说。谁知道,没多久,他又犯病了。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飞的家人知道他的情况吗?”李默云问。

侯小强摇摇头。她叹了一口气,说:“他舅舅也不知道。他舅舅把他送回纽约,是不想让他继续在国外折腾。”

李默云点点头,说:“他舅舅确实很关心阿飞。我相信,如果他舅舅知道阿飞的情况,一定会把阿飞转移回中国的。”

侯小强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怎么了?”李默云奇怪地问道。

她深吸一口气,轻描淡写地说:“哦,没什么。”

李默云看着她,说:“小强,如果,你愿意把事情全部告诉我的话,或许我可以给予你建议。”

她犹豫片刻,慢慢说:“我从小和我的母亲一块长大。我们的感情非常好。她把我教育得很好。可是,我父母却很穷。我的弟弟妹妹们都在吃百家饭,我的日子很艰难。”

她停顿了一下。

“我的母亲每个月寄钱给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用。那些钱不够花。有一次,我趁夜跑到街边卖衣服,被流氓盯上。我被强奸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那个恶棍早就跑掉了。我吓坏了。我拼命地挣扎哭喊。邻居听到了,报警了。警察帮我找到了那个混蛋,可我还是被那个恶棍糟蹋了。”

李默云听得胆战心惊,她忍不住抱住侯小强,安慰她。她知道,侯小强一定伤透了心。她甚至猜测,此刻,她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恨意。

侯小强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脖颈处,凉飕飕的,像冰水一样。

李默云伸手抹干她的眼泪,说:“阿飞呢?”

侯小强说:“他是孤儿,从小就是一个人。他的舅舅一家待他极好,他也一直记挂着他的舅舅。”

她擦干净眼泪,露齿一笑,说:“现在,他的舅舅把他留在美国,让我们两个继续恋爱。我答应了。”

她抬眼看着他,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默云叹口气,说:“我能理解。如果换做是我,遇到这种事情,我也会毫不迟疑地离开你。因为,你的身份注定了,你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侯小强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说:“其实,我和他并没有谈过恋爱。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我们之间缺乏沟通。”她的表情黯然而哀伤,“我们都很自卑。”

“我很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想,如果你们彼此都足够了解对方的话,你们会更加珍惜彼此吧。”

侯小强苦涩地一笑。

她说:“我们确实很了解对方。可是,那只是一种感性的了解。感性代替不了现实的感受,更代替不了现实的价值观和精神世界。”

她仰起头,深呼吸几口气,又平静下来。她缓缓说:“我喜欢阿飞。虽然他是个孤儿,但是,他的品质和思想都是很高尚的,他总是乐于助人。他的心灵是纯洁的、阳光的。”

李默云点点头。她想起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他们也都是很单纯、善良的人。

她说:“他们都值得你去爱。”

侯小强笑了,说:“可是,我不能耽搁他啊!我不知道阿飞需要在美国呆多久。万一他病发死了呢?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异国他乡,无人问津。”

李默云皱起眉头:“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另外一种结局?比如说,阿飞病发死亡了呢?”

“不会。我坚决不允许。”她激动地喊起来,说,“绝对不会!我不要他出事!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要让他有事。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她的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她浑身颤抖,牙齿咯吱咯吱响。李默云抓住她的肩膀。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说:“你别担心,我会帮助你的。我认识很多朋友,专门负责帮助患者的。”

侯小强咬着嘴唇,说:“谢谢你……你真是一位好心肠的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呀?”

“侯小强,你呢?”

“我叫李默云。”她微笑着说,“咱俩还真有缘分,刚才你提起阿飞,我也想起一个人。”

“你的男朋友吗?”

她点点头,说:“我的前男友叫沈宇文。”

侯小强笑了。她的眼睛弯成两轮月亮。

李默云笑着说:“沈宇文是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好男孩。”

侯小强抿嘴微笑。李默云又笑着说:“你知道吗?他和你差不多大,他今天正在参加美国华盛.顿医科大的入校招聘。他马上就要进入一所顶级大医院。”

侯小强说:“你们是大三的师兄妹,感情肯定不错。祝贺你。”

李默云笑起来,说:“我很欣赏他,也觉得他和你特别般配。”

侯小强红了脸。她低下头,说:“谢谢。”

“你不用客气。我也挺佩服他的。他很有勇气,也很坚持,而且,很聪明。我想,他一定会成功的。你放心,如果阿飞能够进入美国最着名的肿瘤专科医院,一定会很快痊愈的。”

侯小强轻声说:“我已经跟他说好了,等他毕业以后,就带他到美国治疗。”

“真好。祝福你们。”

“我们也祝福你,默云。”她忽然抬起头,说,“谢谢你告诉我关于阿飞的事。我现在心里踏实多了。”

她握着李默云的手,说:“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联系我。”

李默云笑了,说:“我怎么敢麻烦你呢?”她拿出纸巾,递给她,说,“擦擦汗吧。你看,额头上都是汗珠儿。”她拿起自己的纸巾,替侯小强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柔声细语地说,“你太瘦弱了。我们女人,必须健康活泼才行。否则,怎么能保护自己呢?”

侯小强羞赧地垂下头。她说:“默云,你长得真漂亮!”

李默云笑了。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你也是。我们两个都怀孕了,以后会变得更漂亮。”

“真的?那可真不错。”侯小强兴奋起来。

“我先走了。我还要去医院照顾我妈妈。”李默云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衫。

“再见。”

李默云挥了挥手,走向电梯。

侯小强目送她离去,却看到走廊上一群人围拢过来。她立即转过身,避免和他们打交道。她快步走进洗手间,躲了起来。

“喂!侯小强!我是陈建峰。”

侯小强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心中暗骂:“真倒霉,竟碰上陈建峰这个瘟神!”但她并不想理睬他。她迅速把耳朵塞上,假装没听见。

陈建峰锲而不舍地追问:“侯小强,你是聋了吗?我在跟你说话呢!”

侯小强叹了口气,从厕格里探出脑袋,说:“你找我干嘛?”

“哦,原来你在卫生间,我刚才没看见。”陈建峰松了口气,说,“你快回办公室去吧。你看看这些人,像狼似的盯着我,恨不得扑过来撕碎我。你赶紧回办公室待一会儿。”

侯小强看了一眼窗户。她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外面什么也看不清楚。她说:“他们为什么要吃了你呀?”

陈建峰撇撇嘴,说:“因为我抢走了她们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

“噗哧!”侯小强笑了,说,“我看,他们是怕你抢走我。”

“哈!”陈建峰笑了,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对你根本没兴趣!你还是乖乖留在这里继续做你的美梦吧!”

侯小强瞪了他一眼,说:“谁要做梦?我有自知之明的。你们这样的花花大少,我才不稀罕。”

“你不是一直都在追求我吗?”

“我什么时候追求过你?我是在追求你的钱!”侯小强不屑地说,“陈建峰,你真恶心!每次都戴假领带、穿假衬衣!”

陈建峰说:“我喜欢!怎么了?你嫉妒啊?”

“我嫉妒什么?”侯小强翻着白眼说,“我连假睫毛都没有几根!我嫉妒你这种花花大少?”

陈建峰哈哈大笑。他走近侯小强,压低声音说:“你的胸部不小嘛。”

侯小强怒视他。陈建峰笑嘻嘻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比我以往的任何一个女朋友都要大!”

“哼!”侯小强冷笑道,“你不信,可以亲自试验一下呀!你敢不敢?”

陈建峰嘿嘿笑了:“算了算了,我只是逗你玩儿的。你看看周围那些人,像狼一样,恨不得撕烂我。”

侯小强说:“你也不用怕。反正我和你没关系。他们爱怎么闹,随便闹吧。”

陈建峰耸了耸肩,说:“好啦,我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找你有正经事。”他凑到侯小强耳边,压低声音说:“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庆祝一下!”侯小强惊恐地看着他:“你疯啦!你哪来这么多钱?”

陈建峰拍拍自己的裤兜,骄傲地昂起头:“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总之,你答应陪我去就好。”

侯小强皱眉看着他,说:“今天晚上有约?”

“没有啊。”

“那为什么要我陪你去吃饭?”

“我高兴啊!”

“为什么?”

陈建峰露出暧昧的微笑:“因为我看你很顺眼啊。”

侯小强无奈地摇摇头:“好吧。那就去吃饭。”

陈建峰高兴起来,搂着侯小强的肩膀,朝外面走。侯小强推开他的胳膊,皱眉说:“别乱动。你不嫌累我还嫌脏。”

“切!”陈建峰悻悻地缩回了胳膊。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楼下的停车场。陈建峰把钥匙扔给侯小强:“上车。”

侯小强疑惑地看了看他,打量了几圈。陈建峰不耐烦地摆摆手:“别看了。快上车!”侯小强迟疑着上了汽车。

汽车缓缓启动,驶出停车位,朝远处开去。侯小强奇怪地扭过脸,说:“咱们去哪儿吃饭?”

“到了你就知道啦!”

侯小强又扭过头去,仔细观察路况。

“哎呦……”侯小强突然叫出声来,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陈建峰被吓坏了,问她怎么了,怎么了?

“疼……”侯小强痛苦地皱起眉头,“我的胃病犯了。”

“哎哟!这下糟糕了!”陈建峰慌忙调转方向盘,把车靠路边停下,“你等着,我马上下去买药。”他匆匆跑下车,朝旁边的便利店冲去。侯小强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扶着方向盘,疼得满头是汗。

陈建峰跑进药房,抓了止痛药,急匆匆地返回车内。他把药递给侯小强,说:“吃吧。”

“谢谢。”侯小强接过药片放入口中,嚼了两下吞下肚去。

“你怎么样了?好点儿了没有?”陈建峰担忧地问。

侯小强咬牙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多了。”

陈建峰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发现烫手得厉害。“怎么回事?”

“不知道,突然就疼起来。”

陈建峰看了看前后,说:“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嗯。”侯小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说:“麻烦你了。”

陈建峰开车载着侯小强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她是胃肠炎引起的腹泻。

“医生,她的胃肠病有多久了?”

“三年半了。”

“这段时间她有没有服用药品治疗胃肠病?”

“这个……你是指什么药?”

“就是胃药!”

医生沉吟着说:“我记不太清了。她平时吃的东西,都是由我们药务科配备的。”

“那她有没有吃抗生素?”

“她是我们医院的老顾客了,平时都有定期吃。如果有新患者的话,会再加派药品的。”

“能不能给我们开个药方?我想带回去让她吃。”

“行。拿回去让她按照药方喝吧。我们这里没有专门针对肠炎的特效药。你要想保证她痊愈,还必须坚持吃药。”

“好的。谢谢医生。”

从医院出来以后,已经快10点钟了。陈建峰对侯小强说:“走,去吃夜宵。我订了一桌子菜。”

“不用了。”侯小强婉言拒绝,“我已经吃过了。你去吃吧。”

“你不饿吗?”陈建峰疑惑地问,“吃完再去啊!你这么瘦,不补充营养怎么行呢!”

侯小强淡然一笑,说:“不用了。我刚才已经饱了。”

陈建峰见侯小强态度坚决,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说:“那我们去唱歌。”

“我没精神,还是改天吧。”

“不行!今天非去不可!”陈建峰不由分说拉住侯小强,把她塞进了副驾驶座,然后关上车门。

“哎,喂!我不去啊,陈建峰!”侯小强焦急地喊道。但陈建峰并没有理睬她。他踩下油门,汽车飞驰而去。

侯小强无奈,只好闭嘴。

汽车开进一条僻静街道,陈建峰突然停下了车。他转过身,盯着侯小强,表情严肃。侯小强不安地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今天有些反常吗?”

侯小强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低下头,轻叹一声,说:“唉。其实也没啥,就是想早点离婚。”

陈建峰听了,大怒:“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跟你做了朋友!你真够狠心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气呼呼地瞪着她,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你误会了。”侯小强抬起头来,诚恳地对他说,“我和你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什么?!不是?!不可能!”

“我骗你干嘛?我们连恋人都谈不上,顶多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罢了。”

陈建峰不可置信地看着侯小强,许久才缓缓吐出口气,说:“好吧。既然是这样。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他愤然甩掉手机,猛打方向盘,将汽车拐进另一条街。

侯小强望着窗外,长长地叹了口气。

侯小强和陈建峰相识已经有五六年。侯小强的父亲和陈建峰的父亲曾经是战斗友谊的兄弟。侯爸爸在单位工作了20多年,升至军区副参谋长。陈建峰在单位也待了十多年。虽然不能称兄道弟,但彼此间仍旧有感情。

陈建峰喜欢侯小强,却不敢告诉父母。每次他偷偷找侯小强玩时,总是小心翼翼的,唯恐侯妈妈看见。侯小强也很小心,因为她知道父母是多么传统保守的人,绝对禁止她跟陈建峰在一起,更别提交往了。所以,每次陈建峰约她,都会借口家里有事推脱掉。两个人虽然互有好感,却始终保持着距离。

这几年陈建峰毕业分配到北京一家企事业单位上班。两家住得又很近,偶尔遇见时总是热闹非凡。陈爸爸喜欢侯小强的性格直爽爽朗,总爱逗弄她;陈妈妈则很看不惯侯小强的脾气秉性,认为她粗俗不堪,甚至怀疑她是否处.女。

两家人经常会聚集在陈爸爸家里聊天。这天晚上,陈爸爸兴致颇高地说,侯小强和陈建峰年龄差不多,不如让他俩订婚试试吧。这件事立刻惊动了陈建峰和侯小强。他们俩一起躲进自己屋里商量该怎么办。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陈妈妈便不断催促两人去领证。

侯小强一直在逃避。她怕自己和陈建峰的感情曝光以后,会被父母赶出去。

陈建峰却不管这些。他鼓足勇气,找到侯爸爸侯妈妈,说自己喜欢侯小强,希望和她尽快举行婚礼。

陈妈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说:“我不同意!”

“您为什么不同意?”

“我不同意是有原因的。你先别问那么多。等哪天你爸爸愿意跟我聊了,再说吧。”

“我现在就要问。”陈建峰固执地说,“为什么不答应?您说,我都听您的。”

“你听我的?哼!”陈妈妈冷笑着说,“你是个倔强的孩子,但是小强不是。小强她害羞得很。你这样逼迫她结婚,万一她想不开了,你怎么办?”

“她不会想不开的。我们已经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陈妈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又在一块儿工作,难免产生感情。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我当然没意见。但是,我怕你们以后会越陷越深,最终不可收拾。所以,趁现在还不至于无法挽回,咱们还是把这事儿解决了的好。”

“您不答应,我就死缠烂打!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小强的前途。”陈建峰说。

“你不答应也没事。那咱们就走法律程序!”

陈建峰听了,眉头一皱,脸色变得煞白。他紧抿着双唇,默不作声地扭过头去。

陈妈妈继续说:“这种事,你瞒不了我。我劝你趁早把它忘了,重新开始。我不反对你追求爱情,但是我们家绝不允许娶一个农村妇女做媳妇。我不仅要她离婚,还要把她送进监狱。如果她不照办,我就会用其他方式让她乖乖离婚。”

侯小强闻言,吓得脸色苍白。她忍着泪水,哀求说:“妈,你别这么做……”

“我必须这么做!否则我宁愿把这些丑事全捅破!”

侯小强知道母亲的手段有多厉害,她说到做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创造的幸福毁于一旦。她哭泣着说:“妈,你别伤害我,我愿意跟陈建峰分手,求求你了。我不会拖累他的。”

“好!既然你肯离开,我就给你们两个一次机会!”

陈建峰松了口气,说:“谢谢妈!”

“我还有条件。”陈妈妈说。

“您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绝不含糊。”

“首先,从现在开始你要辞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办,包括分手费。”

“我明白了。”

“除此之外,你们暂且不要联系,直到分手。”

“好。”

第二天,陈建峰辞职离开单位,回到了老家。侯小强依然住校读书。他不再像以前那么频繁地找她,但每周还是要见她一次。他们每次相逢,总要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诉衷肠,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似的,仿佛永远不会腻烦。但两人心中都清楚,他们的爱情正逐渐走下坡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关系会慢慢疏远,而分开将成为他们两个的唯一选择。

有一天,侯小强和同寝室的男生一起去网吧游戏。侯小强输得精光,急匆匆地跑出电脑城,想要找点零钱补贴。她刚刚跑出门口,迎面冲来了一辆黑色轿车。她慌忙躲闪,汽车撞倒旁边一颗大树,才停稳。侯小强被吓坏了,坐在地上半晌不能站起身来。她听到司机喊救命,又有几个乘客赶了过来。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建峰?”她吃惊地叫道,“你怎么了?”

“我腿摔断了。我的脚踝肿得老高,根本走不了路了。”

侯小强慌忙搀扶住他,焦急地询问他受伤的具体情况。她一面帮助他穿上鞋袜,一面安慰说:“建峰,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忍着点啊,我扶着你。”

侯小强把他扶上出租车,向他询问了去镇卫生院的路线,并嘱咐司机尽量开快一点。

到达镇卫生院以后,侯小强背着陈建峰来到诊疗室,向值班护士求助,要了一支针剂。护士给陈建峰注射了一针,说:“这只是维基卡尔的麻醉药,你休息一下吧。”

“谢谢。”

陈建峰闭上眼睛休息片刻,便觉得困倦袭来。

侯小强小心翼翼地把陈建峰放平躺在床上。她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轻轻推出病房。这个过程中,陈妈妈一直守候在旁边。陈妈妈见侯小强出来,立即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问:“怎么样?他好些了吗?”

侯小强轻轻点点头,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就好了。”

陈妈妈听后,稍微松了口气。

“谢谢你了,小强。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我理解阿姨对儿子的爱。”侯小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小强,你太懂事了。”陈妈妈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了看病房,“他还在睡呢?”

“嗯,睡着了。我陪你出去逛逛街吧。”侯小强说。

“我不去了,你买东西去吧。”

“没事的。我一个人逛不了多久。你陪我去吧。”侯小强说,“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花钱的。”

陈妈妈思虑再三,点点头。

侯小强带着陈妈妈在街上闲逛,两人挑来挑去,最后买了四套衣服、几副化妆品。虽然陈建峰一直叮嘱她别乱花钱,可侯小强还是买了很贵的东西。

回家以后,陈建峰对此表示不满,埋怨她说:“我们俩现在是穷鬼,哪有这么多钱?”

“你赚了很多吗?”侯小强问。

“没有。”陈建峰无奈地摊摊手,“但也没少赚。”

“哦……”

“你买了什么?”陈建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我们应该留下一套衣服给爸爸妈妈。”

“没关系,我们已经买齐了。”

“我们的东西都在这里,他们的呢?”

“他们不缺衣服穿。”

“他们是长辈啊,当然要孝敬。”

“行啦,你也别瞎操心了。我去洗澡,一会儿就睡了。”侯小强打了个哈欠。

“等等……”陈建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看见咱俩的结婚证了吗?”

“什么结婚证?”

“咱俩登记结婚的证。”陈建峰得意洋洋地说,“我偷拿了我爸妈的户口本,偷偷把结婚证给领了。”

“啊?你胆子够大啊!万一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没关系,你放心。他们早已经认定你是我媳妇儿了。所以,他们根本不敢怀疑。”

“真的吗?”侯小强喜出望外。

“千真万确。”陈建峰信心百倍地说。

陈建峰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切听陈建峰的安排。因为侯小强曾经拒绝过他,陈爸爸就一直不太待见侯小强,甚至对她横加指责。可是,自从陈建峰跟侯小强领取了结婚证之后,他态度大变,整天嘘寒问暖,还主动提出要送侯小强去上班。

这样一来,陈爸爸更不敢对侯小强怎样了。因为侯小强是他们的宝贝女婿亲自带着去上班的。侯小强一走,陈建峰就把他爸爸赶到楼梯间里抽烟,然后他独自进入卧室。侯小强见状,悄悄走到陈爸爸的窗口,趴在窗台上往里观察。

“我的梦想是娶到像你这么漂亮的媳妇儿。”陈建峰痴痴地看着她,“你看,我这么爱你,你是否愿意嫁给我呢?”

“我不愿意!”侯小强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陈建峰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为什么?”

侯小强白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你说呢?”

陈建峰不吭声了。侯小强见他沉默不语,又说:“如果我真的愿意嫁给你的话,我何必找你演戏?你明知道,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陈建峰的脸顿时黑了,他站起来,盯着侯小强,阴阳怪气地说:“呵!原来你只是把我当成替代品啊。”

侯小强也怒视着他:“你别忘了,你是一名军人,你要遵守保密条例,而且我是一个警察,你竟敢冒充军人来欺骗我!”

陈建峰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了侯小强一眼:“好!既然我们互相伤害,那我就撕破脸好了。”

陈建峰说完,转身便向门口冲去。

“喂——你想干什么去?”侯小强喊道,“你疯了吗?你不想活了?”

陈建峰头也不回,扬起拳头朝空中挥舞了一下。拳风呼啸而过,吓得侯小强连退两步。陈建峰摔门而去。

侯小强惊慌失措地四处寻觅,最后躲进客厅沙发底下。

她的脑袋贴在沙发背上,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陈建峰并未离开,仍旧站在院内。片刻之后,陈建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屋内恢复平静。

侯小强轻舒一口气,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身子,向门外张望。只见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侯小强松弛了一些。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准备查看一下,看陈建峰是不是已经走了。她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

侯小强吃了一惊,猛地扭头一看,正是陈建峰。

侯小强立刻叫起来:“混蛋!你想干嘛?”

“别闹了,乖……”

侯小强突然感到腰上传来一丝疼痛。

她低头看去,正是陈建峰抓住了她的腰肉,疼得她呲牙咧嘴。

“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侯小强愤怒地喊道。

“我放开你,谁给我治伤?”

侯小强一听这话,心软了。她抬头看了看他满是血迹的胸前,皱眉问道:“你受伤了?严重吗?”

“很痛。”陈建峰苦着脸,一脸哀怨地说。

“哪里受伤了?”侯小强焦急地问。

“肋骨断了。”

侯小强听了,心头一颤。她不由分说拉起陈建峰的手,说:“咱们赶快去医务室吧。”

“你陪我去。”陈建峰耍赖似的,拉着侯小强往屋里走。

侯小强拗不过他,只好扶着陈建峰坐回到沙发上。她蹲在沙发旁边,仔细检查着他的胳膊腿儿。

陈建峰看着她担忧的神情,不禁心花怒放,凑近了问道:“你在关心我吗?”

“少废话,快告诉我哪儿伤着了。”侯小强瞪了陈建峰一眼。

陈建峰嘻嘻笑了两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肋部,说:“这儿断了,痛得厉害。”

侯小强拿出手帕擦掉陈建峰嘴角的血,说:“等着!我帮你接骨。”

“嗯,谢谢。”陈建峰笑着说。

侯小强把手帕塞给陈建峰,从茶几下面摸索着拿出一盒针灸用的银针。这种针灸银针是专业人士制造的,对外表无色无味,可以防止病患感染,还能治疗各种疾病。

“躺在沙发上吧。”侯小强说,“闭上眼睛。”

陈建峰照办了。

侯小强脱掉陈建峰的衬衣,解开他的裤带,露出他精壮的腹肌。侯小强看着陈建峰的健硕身材,忽然有了兴趣,于是她俯身在他身上嗅了嗅,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她抬起头看了看他,说:“今天喝了不少酒吧?”

陈建峰点点头。

“那你的胃肯定更加不适了,是不是?”

“是啊。”

侯小强拿出银针,扎入陈建峰的百会穴,又扎入膻中穴。然后再在人中、巨阙、风府三大穴位扎上银针。紧接着又用手掌按压着他左侧肋骨的附近区域,缓慢揉捏,以助于骨骼愈合。

“呃——”陈建峰闷哼了一声。他的脸胀得通红,额头上布满汗珠,但他强忍着没有叫出来。

侯小强见状,停下了动作。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说:“好了,骨头已经愈合。你的酒劲儿也消散了许多。你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会痊愈了。”

陈建峰点了点头。

侯小强收拾好东西,将银针包背在肩上。陈建峰问道:“要我送你回家吗?”

侯小强摆摆手说:“你现在的身份太敏感,还是尽量少抛头露面比较好。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

“可是……”陈建峰欲言又止。

“怎么了?”侯小强疑惑地问。

“没,没什么。”陈建峰摇摇头,“那我就先走了。”

侯小强看着陈建峰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才叹了口气。她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入自己的家里。

侯小强洗漱之后,换了睡衣倒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觉得自己变了。不仅性格变化,连做人都变得越来越虚伪了。

侯小强睁眼到天亮,一直没有睡着。天亮后,她早早起床,匆忙地煮了碗面,吃完之后,提着包包出门了。

她来到医务室,看到陈建峰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她推了推他,问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了?”

陈建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昨天累坏了,一直睡到现在。”

“哎呀!我差点误了班。”侯小强说着站了起来。

“别急,我马上给你请假。”

侯小强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她找到科长赵志华,跟他简单说明了情况。赵志华知道她是个实习医生,而且平时非常敬业。因此便批准了她的请求。

侯小强来到医院门口的早餐摊上买了一杯豆浆和一块钱蒸饼。她拎着食物回到医务室,却发现陈建峰正坐在椅子上愣愣地发呆,像丢了魂一般。

“吃饭啦。”侯小强冲他招呼了一声。

陈建峰看了看她,说:“你去吃吧,我没胃口。”

侯小强走过来,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她看着陈建峰,说:“你怎么了?”

陈建峰叹了口气,说:“没事,就是心里烦躁,不知道为啥。”

“哦,是因为昨晚喝了太多酒吧。你现在还难受吗?”侯小强问。

“难受,难受得不行。”

侯小强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说:“要不,我替你治一治。”

陈建峰一听,立刻激动得跳了起来:“真的吗?我现在就想治。”

侯小强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我只是懂一点点中医。但是我不擅长治外伤的,顶多也只能治治跌打损伤。至于内伤,我还真的没试过呢。”

“你随便弄几根针,刺我几下,不就得了?”陈建峰说。

“你当我傻啊,万一我扎偏了,把你扎死了,谁负责?”

“你怕我死?”

“切!”

侯小强把豆浆放到陈建峰跟前的小桌上,从包里取出银针,分别递给他几根。陈建峰接过银针,看了半天,迟迟不敢下手。侯小强催促说:“赶紧扎,别磨叽。”

陈建峰深吸一口气,说:“我要扎哪里?”

侯小强看了看四周,确信没有其他人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才悄声说:“胸前的膻中穴,腰间的风池穴,双臂上的太溪穴。最后一处就是人中穴。”

陈建峰咽了口唾沫:“膻中穴我懂,风池穴,太溪穴还有人中穴是啥玩艺?”

“我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你的要害部位。”

陈建峰看着侯小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不会骗我吧?”

“我骗你干嘛?”

“万一你把我扎错了穴位,岂不是害我命丧黄泉?”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侯小强说,“你不是喜欢我吗?你要是怕死,就算了呗,何必扯些有的没的!”

“好吧,我就赌一把!”

“来吧,快扎!”

“哎——”

陈建峰握着银针的手抖个不停,一颗心扑腾扑腾乱跳着。

“快扎啊!磨蹭什么呢!”侯小强瞪着眼睛对他说。

陈建峰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捏住了银针。然而,他却迟迟没有落针。侯小强焦急地看着他。他突然闭上了眼睛,仿佛做了极大的决定似的。他猛地拔出银针,用力插进左肋下的风池穴。银针没入三寸余深,陈建峰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侯小强慌了神儿,问道:“怎么啦?疼得厉害吗?”

陈建峰摇摇头,说:“不碍事。”

侯小强拿起银针仔细观察了一番,惊讶地问:“咦?居然没有血渗出来,你的体质还挺特殊的。”她说着,拿起陈建峰的手腕,搭脉诊断。陈建峰的脉象非常稳健,没有任何异常。侯小强松了口气,笑着对陈建峰说:“没想到你的体质竟如此坚韧。怪不得你总是锻炼呢。”

陈建峰看着侯小强灿烂的微笑,心头涌起暖意。他说:“我不锻炼也行,不管怎样,总得有活儿干,不然我都快闲出病来了。”

侯小强笑了,她看着陈建峰,说:“你是个勤奋肯干的人,所以,你才能够成功啊。”

陈建峰被她夸赞了两句,更加高兴。但他并没有忘记今天来医务室的目的。他看着侯小强说:“小强,咱俩结婚吧!”

侯小强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羞怯的红晕。她沉默良久,才轻启朱唇说道:“好啊,那咱们今天就领证。”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小强。”

“不用客气,咱俩既然是夫妻了,我理应为你付出。”

两人说着,一起离开医务室,朝民政局走去。路上,陈建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说:“我还欠你三顿饭呢。”

侯小强说:“你现在已经是我丈夫了,还需要请我吃饭吗?”

“呵呵,不需要了。等咱们领了证,我就带你去市区好好逛逛。”

侯小强看着陈建峰,心里一阵温馨。她伸出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掌,陈建峰立刻抓住,将它紧紧攥住,再也不舍得松开。

两个人到了民政局,侯小强先把结婚证办了,又填了表格,两个人交换着照了合影。当两人拍摄合影的一瞬间,侯小强的心里充满了幸福的味道,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领证后,两个人在市区里随便逛了逛,吃了顿饭,然后陈建峰送侯小强回家。

车子驶出市区,来到乡村公路旁边。这条公路蜿蜒曲折,穿过山林,沿途是田野、树木、农舍和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屋。远远望去,一片祥和宁静。车子在公路上飞驰着,陈建峰时不时地转过头看一眼侯小强。侯小强则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小强,”陈建峰喊了她一声。“你觉得我们的新家怎么样?”

侯小强说:“你选的地方,能差吗?”

“可是……你爸妈知道这件事情吗?”

侯小强叹息了一声:“他们知道。”

“哦……”

“不瞒你说,我们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因为各种原因,我和我爸妈闹翻了。他们一直不认同我。但是,我始终没有和他们提离婚的事情。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感化他们。我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而放弃自己的亲人。”

陈建峰听完侯小强的解释,深受触动。他扭头看向侯小强,眼中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光。

“小强,谢谢你!谢谢你不计较我曾经犯过的错误。”陈建峰由衷地说。

侯小强淡然一笑:“没什么的。我是一名警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虽然法律不允许,但是我仍然尊重每一个生命。你的母亲救了我,我感恩戴德。我绝不会让我的父母承担任何后果。这是我身为一个警察该做的,我不会逃避,不会推卸。”

“嗯!”陈建峰点点头,“你放心。”

可以加装个音响吗?

不好意思啊,我真没钱,你们找别家吧。

侯小强心想,她也不差那么几百块钱,但是,她还得给儿子做饭呢!所以只能说声抱歉了。

侯小强走出去,对着门外的人群说道:“今天我请客!谁想吃什么都可以!”

大家欢呼起来,都争先恐后地涌向小店门前。

侯小强刚准备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做菜,就被旁边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拦住了。

侯小强问他有什么事情。

“美女,听说你要把自己的店关掉,我看咱俩还挺投缘的,所以,我诚邀你参观参观我的新店,顺便谈谈转租合约的问题。怎么样?”这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问道。

侯小强觉得很奇怪,她跟这个男人不认识呀!而且,这个男人看起来长相猥琐又市井气十足,肯定不会干啥好事,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侯小强说:“谢谢啊!不过,我不打算换店面了。”

那个男人仍然不死心:“那你为什么要关掉自己的店呀?难道…….你是嫌我给的价钱少了吗?要知道,像我这种高档餐厅,现在的价格已经不贵啦!”

侯小强笑了一下:“呵呵,我不是嫌你给的价格低,我就喜欢做点简单的食品赚些小钱。”

“哦,原来如此呀。”中年男人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说:“那太好了!我最近也遇到了一个和你一样喜欢做简单料理的女孩子,不如你俩一起考虑考虑呗?”

侯小强说:“谢谢啊,不用考虑,我已经决定了。”

侯小强不愿多做纠缠,赶快往自己位置上跑。

中年男人却一路追随到厨房,他说:“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关店了,何必再折腾来折腾去的呢?反正你也挣不到钱嘛,还不如早些关掉省心。你说对吧?”

“不用了!”侯小强斩钉截铁地答复说:“我不缺钱!我想休息两天。”

中年男人似乎有点恼火,脸色沉了下来:“美女!你这样做就不够意思了!我可以提醒你,我这间餐厅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连锁,虽然不及你这间小小的私房菜馆生意红火,但是每天也有数千元的收入,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却不珍惜,等着后悔吧。”说完,他转身离去了。

侯小强心里暗骂,心想这个混蛋王八蛋,明显是在威胁人。侯小强才不怕他呢。

接着,侯小强开始忙碌起来。

这时,她忽然感到肚子有点痛。

侯小强皱了下眉头,她想,难道是吃坏东西拉肚子了?她拿起手包,急匆匆地离开了自己的小店。

走在马路上,侯小强忍受着肚子传来的阵阵疼痛,咬牙坚持着朝医院走去。她一直强撑着,直到医生告诉她并无大碍之后才放心。

当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侯小强想起白天那个男人说的话,心想,难道我真的该转行去做生意?

这段时间,侯小强确实感觉精力透支,浑身乏力。侯小强从事烹饪行业二三十年,从未感觉疲惫过。

侯小强坐在沙发上,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几个月以来,由于精神紧张、压抑,再加上营养不良等因素,她总是容易患胃病或肠痉挛,严重的时候甚至晕倒,导致呕吐不止。她记得有一次晕倒之后,她昏迷了半天,醒来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虚脱了许久。她想,应该是因为这段时间太累,再加上营养不良所致。她还记得,曾经一度因为饥饿引发胃部疼痛,造成腹泻。侯小强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疾病,所以,尽管工作量减轻了许多,她依旧每天吃不好,睡不香。

侯小强心里想,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侯小强越想越烦躁,索性起床洗澡,她把浴缸放满水,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舒展筋骨,准备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

可是,躺在床上,侯小强怎么都睡不着,她闭上眼睛胡思乱想,想着想着,竟然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她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花园里,周围全是鲜艳的玫瑰花丛,空气中弥漫着淡雅芬芳的香味,脚底下铺着洁净的羊绒毯,身后有潺潺流淌的溪水。这个环景真的非常美丽。

突然,远处有一个人影缓步走近。

侯小强抬头一望,惊呆了!那个身穿古代长裙的漂亮姑娘正款款地走来。侯小强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姑娘长得特别妩媚动人!

侯小强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立刻睁开了眼睛。

侯小强猛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在做梦。她立即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疼得直咧嘴。

侯小强坐起来,喘了口粗气,心里还怦怦跳个不停。

侯小强摸了摸额头,果然冒出豆粒大的冷汗。侯小强叹了口气:唉,看来我真是想得太多了,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嘛。

可是,侯小强躺了一会儿,却觉得胸闷气短,浑身酸痛,还伴随恶心想吐的状况,她赶紧坐起身,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的身体。

她发现,她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症状,除了胸闷,腹痛之外,其它都还好,这令侯小强很纳闷,难道这仅仅是一个梦而已?

想来想去,侯小强认为,可能是今天自己太劳累了吧。她揉搓了几把脸颊,然后钻进被窝,躺了下去。可是,躺了一会儿她便觉得更困倦,渐渐地又进入了熟睡中。

第二天,侯小强照常去上班。

刚到办公室门口,侯小强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原来,昨晚,一位客户来找侯小强谈合作的事情。这是个大客户,据说投资额有几百万块钱。侯小强听说后兴奋异常,亲自带着客户参观她的私人小饭店,并向他详细解说了小饭店内部装潢设施、厨师、服务员,以及厨房里各类食材的品种和分布,并请客户尝试做了几道家乡菜,客户赞不绝口,于是侯小强决定与对方签订合同,正式开始小饭店的运营。

侯小强正忙着和客户洽谈合作细节的时候,忽然接到电话,她的母亲突然昏倒住院了!

侯小强慌了,立即请假陪护母亲。侯小强赶紧联系家庭医生。

在一家豪华私人病房里,侯小强的母亲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呼吸衰弱。

侯小强跪在母亲的旁边,握着母亲的手,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哭泣道:妈,你要挺住啊!女儿好害怕失去您!

母亲微笑地抚摸着侯小强的手,声音低沉,语调平静:“小强,我没事……”

侯小强哽咽道:“妈,你要保重啊!”

侯母摇了摇头:“小强,妈没事。”

侯小强擦干眼泪,说:“妈,你一定要挺住啊!”

母亲微笑着,伸出颤抖的右手摸了摸侯小强的脑袋,说道:“傻孩子,你是妈唯一的牵挂,妈舍不得死呀!”

侯小强抓住母亲冰凉的手,哽咽着说:“妈,我们会孝敬你的!”

母亲叹了口气,说道:“小强,你要记得,人活一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侯小强想了想,说道:“当然是长命百岁啦!”

“呵呵,小强,这是咱们穷苦人家最朴质的愿望了!”侯母欣慰地笑着,说道,“如果哪一天,我突然离开这个世界,你们兄弟俩一定要答应妈妈,替妈妈赡养爷爷奶奶,知道吗?”

侯小强用力点点头:“妈,我记住了!”

侯母说:“小强,妈知道,你是个聪明伶俐、善良懂事的孩子,但是,你毕竟还没结婚,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娶了她。妈这些年,一直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侯小强含着泪水点点头,哽咽道:“妈,我答应您,等我结婚后,一定给你买套大房子。我一定把你接过来跟我住。”

侯小强的父母早逝,他从小由邻居收留长大。

侯母慈祥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虚弱地笑了笑,说道:“小强,妈不求你买大房子。妈就想你们兄妹俩能够健康成长,将来有出息,妈就安心了。至于房子的事,你不要担心,妈不需要房子。妈只希望,你们兄妹俩平平安安地,妈就心满意足了。”

侯小强感激涕零,他抱住母亲的肩膀,说:“妈,谢谢你……”

母亲咳嗽了几声,喘了口气说:“小强,妈这次昏迷醒过来,觉得自己也活够本了,妈只是有件心事没能完成。”

“什么心事?”侯小强关切地问道。

侯母说:“小强,妈想在临死前,再见你爸爸一面,行吗?”

侯小强一愣:“妈,你不是说,爸爸已经……走丢了吗?”

“哎,谁告诉你爸爸走丢了呀?”侯母瞪了儿子一眼。

“是我猜的,我听说,爸爸走丢了,所以……”

“是的,是的,你爸爸没走丢,他一直在我们身边呢,就是他不愿意见你们。”

侯小强诧异地问:“那爸爸为什么不肯见我们呀?”

侯母说:“他怕你们伤心呗!”

侯小强问道:“为啥?”

“因为……”侯母欲言又止。

“妈,究竟怎么啦?”侯小强急切地追问。

侯母迟疑了一阵,缓缓地说道:“小强,你们爸爸他……他得病了!”

“病了?”侯小强一惊:“得什么病啊?严不严重呀?”

“不严重……就是得了尿毒症!”

侯小强睁大眼睛,呆呆地盯着母亲,半晌说道:“妈,爸爸得病了,你咋不告诉我呀?”

“你爸爸让我瞒着你们的。”侯母垂下头,喃喃地说道,“可是,妈实在忍受不了这个打击了。你们爸爸的癌细胞扩散了,他的肝脏和肾都坏了……”

“怎么这么严重呀!”侯小强简直无法置信,他咬着嘴唇说,“我马上去北京!”

侯母拉住儿子的胳膊,摇着头说:“小强,别冲动,听妈把话说完。”

“妈……你快说,爸爸到底怎么啦?”

“癌症,晚期……”

侯小强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母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爸爸的治疗费用很高,医生告诫你们,千万不能透露出消息去。”母亲叹了口气,说,“医生说了,要想治好癌症,必须化疗。”

侯小强流着泪,使劲地摇着头,说:“不行,绝对不行!化疗多痛苦呀!”

侯母说:“我知道,化疗很痛苦,可是……”

侯小强说:“妈,你不要再劝我了,我不能让你们冒险!我马上联系医院,请医务室的刘主任帮忙,先做一些抗癌的药品试试,我相信,一定有办法治愈我爸爸的!”

侯母哀叹一声,说:“医生说,癌细胞扩散得太厉害了,即便有药物治疗,也很难根除。”

侯小强坚持道:“妈,我现在就联系医院!”

侯母阻止儿子,说:“别打电话了!”

侯小强焦虑地说:“妈,我不能让你们冒险,更何况,我还是医生呢,我应该比较清楚,化疗的风险。”

侯母说:“小强,其实,医生建议我们做化疗,并非真正的想放弃。医生之所以提倡做化疗,而且强调化疗后患者会增加寿命,就是因为化疗确实可以抑制癌细胞扩散。但是,你们不知道,化疗对于病情的恢复是很慢的。你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快筹集医疗费用……我想,医院应该可以承担一部分医疗费用吧。”

侯小强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北京市医院副院长兼化验科主任陈志国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侯小强迫不及待地问道:“陈院长吗,你好,我是侯小强。我找陈主任,想问一下,你们医院能否免除我妈妈和姐姐化疗时的全部费用?”

陈志国在电话中笑着说:“小侯呀,我刚才就听说了你父亲生病的事,我当时就想给你打电话,却又怕影响你父亲的休养,所以,我就暂时搁下了。没想到,你今天突然打过来了,哈哈……你父亲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他的情况比较危急,需要立刻进行化疗。”侯小强说,“不知你们医院可不可以免除我母亲和姐姐化疗时的全部费用?”

“这个嘛……你应该知道,咱们医院有规定,不管什么病都得花钱,特别是尿毒症……这种病,医疗费用很高,而且很难预约,如果能减轻费用,当然可以。可问题是,你父亲现在的情况,医生判断,他最多只剩三两个月可活,我总不能为了一点儿钱,白白搭进去两条命吧?”

“陈院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您就实话实说吧。你们医院的医疗费用,需要多少?”

“小侯,你也是医护人员,你应该很清楚。化疗对于病人而言,那是折磨呀!”

“医生,我理解您。但是……您不要忘记了,我爸爸还有三个孩子,还要吃饭呀。我爸爸如果真的得了尿毒症,他的家产就没有了,我弟弟还那么年幼,将来还指望谁呀?”

“呵呵,小侯,你真聪明,一语点醒梦中人。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咱们医院每年的化疗费用是四百八十万元,具体是多少,你自己查询。至于免费治疗费用,按照国际标准,一次五万元。不过,这是基础费用,我们也要抽取10%的手续费,如果你们缴纳不起,只能退换成手续费了。如此算来,我们医院也是很亏本呀!”

“陈院长,我知道,您开价很合理,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优惠一些……”

“哎呀,小侯,这件事我们医院已经商量过,没有办法,这是硬性规定。如果你们交不起手续费,只能退换了,不过,我觉得这种情况不容易出现。我估计你父亲的化疗费用不超过三十万元,你先把费用垫付上,等医生诊断结果后再决定吧。”

侯小强挂掉电话,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哭了。

侯母见状,赶紧安慰儿子:“小强,别哭了,咱们还有其它办法的。”

侯小强抬头看着母亲,说:“妈,爸爸化疗时,一次化疗就是几十万元,这还是保守估计!这还不包括各种检查,化疗费用肯定更贵,我们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侯小强越说越激动,眼泪哗哗地往外淌。

“唉,小强,妈心疼你。”侯小强母亲说,“可是,妈也是无奈,我们没有权利替你做主,医院是国企单位,你爸爸是国企的领导,我们不敢违背政府的命令。如果我们收受病人家属的好处,将来会被追究责任的,所以,我们不能昧良心呀。”

侯小强忽然站起身,抓住妈妈的胳膊说:“妈,我不怪您,您不要内疚了。”

妈妈擦拭着儿子脸颊上的泪水,说:“小强,你是个孝顺孩子。你放心,我和你姐姐都不会走的,我们一定陪着你爸爸到死!你要争气呀,不能让咱们一家人跟着遭罪。”

侯小强抹干净眼角的泪痕,说:“妈,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母亲拉着侯小强的手,哽咽着说:“小强,我和你姐姐从小就把你带大,我和你姐姐一直把你当亲儿子对待,你现在翅膀硬了,竟然抛妻弃子离家出走。现在好了,连累得你爸爸躺在病床上等死,你说说,我们俩心里难受吗?小强,妈不求什么,只希望你爸爸平平安安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侯小强含着热泪使劲点了点头。

“小强,你现在回去吧,好好伺候你爸爸,让你爸爸在临死前享受几天天伦之乐。”

侯小强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碰见了李静芬的丈夫李明亮和他的女朋友张丽丽从楼梯上走下来。

“小强,你爸爸怎么样了?”李明亮关切地问道,“我刚才正和丽丽下楼去买菜呢,她听说了你爸爸化疗的事情,非闹着要来看你爸爸不可。你爸爸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我爸爸的病情恶化了,医生判断,最多还能撑半个月左右……”说完,侯小强眼睛红肿地盯着李明亮。他忽然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李明亮,大声喊叫:“爸爸……爸爸……爸爸……”

李明亮也搂着儿子,痛苦地流着泪:“小强,我可怜的孩子,这么多年,我没照顾过你,没教育过你,你怨恨爸爸也正常。不管怎样,爸爸都不会放弃你的!”

张丽丽也哭了,说:“小强哥,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我愿意帮你照顾叔叔……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侯小强松开李明亮,转身跑下楼去。他不知道去了哪儿。

李明亮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张丽丽却担忧地说:“明亮哥,你不怕你爸爸骂你吗?我想,你爸爸会生你气的,毕竟,你这么做……”

“怕啥?反正爸爸也快不行了,我也没必要瞒着他了。”李明亮笑了笑,又叹息一声,“唉,只是苦了你了。”

“明亮哥,为你爸爸尽孝,我心甘情愿。”张丽丽说,“我今后会努力挣钱,供你读书,让你考一个名牌大专院校。”

“我会考虑的,丽丽……”

这时,一辆黑色奥迪轿车驶入院内。

两位医生从驾驶座下来,走进了侯小强父亲侯永善的房间。侯小强立刻迎上去,急忙问道:“医生,我爸爸的化疗怎样啦?”

一位医生摘下口罩说:“你爸爸的癌细胞扩散得太厉害了,化疗根本无济于事,已经危及到神经系统了。现在,你爸爸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手植胰腺癌,否则活不了多久的。”

侯小强顿时瘫软下来。医生又说:“我建议你早点做手植胰腺癌手术。你爸爸现在的肝功能严重衰竭,已经无法进行手植胰腺癌手部移植了。”

“医生,手植胰腺癌手部移植需要多少钱?”

“至少500万,如果运气好,手植胰腺癌可以成功,那么手植费就省了。但是,你爸爸已经没多少日子了,即便能够移植成功,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手植胰脏还是存在很大风险,尤其要注意保暖,因为胰脏容易坏。”

“哦,那该怎么办?”

“先交600万手植胰腺癌治疗基础费,剩余100万留给你爸爸做手植费用。”

侯小强咬着牙说:“那手植费用怎么算呢?”

“我们医院按照规矩是50%的手植费用,也就是说,手植费应该是50万块钱,但是,你爸爸现在只有60%的手植费用,剩余70%的手植费用,需要你自己掏钱,另外还要预付200万的手植费用。你拿出400万来吧。”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那就没办法了。”

“我现在去哪弄四百万去啊?”侯小强绝望地蹲了下去。

“这就要靠你自己想办法了,你可以找银行贷款嘛。”医生说,“如果银行贷款不了,你就借高利贷。总之,我劝你赶快凑齐这些钱,否则晚了,谁也救不了你的爸爸了。”

“好的,我马上去筹钱。”侯小强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医院,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张丽丽在身后喊道:“小强,你别着急,慢慢想办法,千万别犯傻呀……”

张丽丽话音未落,侯小强已经失踪了。

侯小强走后,侯小强父母立刻打电话联系侯小强的姑姑侯玉楠和舅舅侯玉峰。

侯永楠告诉二老,小强已经辞职,说要出去闯荡。

侯小强辞职的原因,他的父母也猜到了一些。这件事,侯小强并没有对家人隐瞒,而是实话实说,包括他在网络上遇到了赵晓霞的遭遇,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侯永楠。侯永楠当然也理解侄儿此时的心情。虽然,侯永楠觉得侄儿不该再与小三纠缠,可是,既然已经离婚,也无可挽回了。更令侯永楠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侄儿在短暂的失恋中,似乎变得沉稳起来。侯永楠甚至怀疑侄儿是不是已经想开了。

侯永楠的弟媳刘丽敏听说嫂子打电话找她儿子,还说侄儿已经辞职了,吓了一跳。

“嫂子,你们找到小强了吗?”

“我们找遍了市区和乡镇,没有小强的影子。我们想去县城找,可是,你也知道,现在正值夏季,天黑得早,县城早就关门了……你也知道,我们农村人,夜生活比较丰富,白天睡足觉了,晚上肯定要熬夜。所以,我们决定明天再去找小强。小强他爸爸的事,就拜托给你们了。”

刘丽敏答应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替你们找到小强!我跟他认识了十几年了,我对他最熟悉了,我保证把他带回来。”

挂了电话,刘丽敏看见自己的男人站在卧室的窗户边向远处张望。她推门走了进来,说:“老侯,你干什么呀?咱妈刚睡着。”

“我看看小强。”

刘丽敏坐在床沿上说:“小强不在,他们已经去县里找小强去了。”

侯小强的父母住在县城里。县城离家里只有40多里,骑摩托车也就半个小时的距离。可是,这次他们俩一直等到凌晨12点钟也没有看到侄儿侯小强。这时,侯小强的父亲突然咳嗽了一阵,随后吐了一堆痰出来。紧接着,他全身抽搐了一阵,头歪向一边,嘴角流出了鲜血……侯小强慌了,急忙掐人中和抢救。抢救无效后,父亲咽气了,死者的眼睛睁得老大,嘴唇颤抖,显然死前还在呼唤着什么。

侯小强痛哭了一场,悲伤欲绝。他的妻子安慰丈夫说:“孩子,你节哀顺变,小强不是不孝顺,只是,他不敢回家。他怕被人耻笑,更不忍心看着他妈妈受苦呀……你爸爸临死之前还在念叨着小强,说让咱们帮助找到小强……”

刘丽敏也说:“是啊,哥哥死了,小强不回家,这传扬出去确实对小强有损害……”

侯小强说:“你们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找到他的。”

侯小强回到房间里,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初恋女友打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女朋友问侯小强:“你找我有什么事?”

侯小强说:“小佳,我想见你。”

“今晚吗?”

“嗯。我想见你。”

“好吧,我在我们以前相约的小树林里等你,你过来吧。”

侯小强驱车来到小树林。他看见女友站在路旁的柳树下。女友朝着侯小强挥了挥手,示意他停车。侯小强把车停下,打开副驾驶位置上的车门,跳下了车,跑到女友身边。

“小强,上车吧。”

侯小强拉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坐进汽车内,却忘记了锁车门。女友启动汽车缓缓地开出去了。

侯小强说:“小佳,我们去喝酒吧。”

女友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不能各奔东西,各自寻找幸福呢?”

侯小强说:“小佳,我不想再骗你了,你是个好女孩,可惜,我配不上你。你嫁入豪门,我穷屌丝,我们俩没缘分。但是,请你继续坚持自己,等待你真命天子降临。”

女孩叹息一声,说:“小强,不管你怎么说,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现在有新生活,我也应该重新寻找属于我的爱情了……其实,我们两个人根本不适合谈恋爱,那是一种浪费时间、浪费青春的错误。”

侯小强说:“小佳,我知道,我们在一起时间太短,我们之间缺乏信任,我们彼此需要磨合。可是,我希望你尽量坚强一些,勇敢一些,试着接纳我的存在,毕竟我们曾经深爱着对方,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要遗憾。”

“小强,你说得对,不要遗憾。但是,我们都长大了,都有属于自己的追求,我不能像你想象的那样懦弱、那样盲目。”

“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

“我不是固执,我有我自己做人的准则和底线。”

“那好吧,祝愿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