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公子?”
“张公子?”
“还是前天的刘公子?”
“哎呀姐姐你快说啊!”
“……”
“柳烟桥不告诉你?容我想想……哦——估摸着是昨个来的那黄毛小子。”
庭院中,一女子身上挂着一袭紫衣,斜斜躺在摇椅上,小臂支着扶手撑起下巴,另一只手捏着一颗青翠的李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巧鹊看得牙酸:“昨个儿?那又是哪家公子?”
“是了,你昨个晌午后就睡死在房里,自然是不知道。”那女子面不改色吃着李子,“那小子生得倒是白净,想来也是个厮混出名堂的,一来就嚷着要见她,出手也阔绰得很,本来那贱货昨个儿是有客的,硬生生叫那小子用银子给砸跑了。”
似乎是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小姑娘并不在意,听得眼睛发亮:“后来呢后来呢?”
女子白她一眼:“还能怎么着?在那贱货房里荒唐了一夜呗。”
女子有意断了话头,巧鹊兴致却未散去,趴在桌上盯着她继续追问:“那沁思姐姐你怎么看?”
“怎么看?”胡沁思懒洋洋把玩着手中团扇,“你是想问,柳烟桥对那小子有没有意思?”
单论外貌,胡沁思实则要比柳烟桥都美上三分,可她身上没有柳烟桥那股子媚劲儿,有的只是懒散颓废,明明美艳动人,却又活像个濒死的老妇人。眼下,这气势更是没跑。
“她是个通透的——”她斜倚在木椅上,闭上眼睛,“若是这些个王八蛋都能入了她的眼,只怕她已经被挫骨扬灰上万回了。”
年轻的小姑娘听不懂她言中之意,穷追不舍:“所以柳姐姐到底是不是喜欢这小公子啊?”
“不知道——”胡沁思用团扇盖住脸,不想再与面前的小丫头交流。
巧鹊气鼓鼓去晃她的手:“姐姐们说话真奇怪!明明都知道,就是不肯同我说,说了还要藏着掖着讲半截!”
架不住她撒泼,胡沁思当即投降:“别晃了……”
“不是不告诉你,只是不好说……”她微微叹出一口气,“就这点子事能瞧出些什么来?”
说到此处,女子却话锋一转,
“……不过能叫柳烟桥主动去瞧的,想来也是有点特别之处。”
“所以姐姐是觉得那小公子与寻常男人不同?”
“不知道——”胡沁思敷衍地瞥了她一眼,又将一方手帕盖在了脸上,遮住了太阳,“反正我是不信男人能有什么好东西的,
尤其——是这种会耍小手段的。”
彼时——
“阿嚏——”
刚回到家中的李遇竹没由来打了个喷嚏,遂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虽已入了秋,倒也没冷得这么厉害才是,难不成,几日不练,自己这身体竟变得孱弱了?
“小宝儿。”一只脚刚踏进房门,就听一道温柔女声传来,“回来了?到娘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