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桥明白凤遇竹的感受,她初次听到这些的时候跟凤遇竹是同样难过的。她伸手抚上凤遇竹的肩,轻轻拍了拍:
“如今来娣跟着夫人一起,比以往是要好许多的。”
“不对,她刚进府夫人就给改了名,”柳烟桥突然无奈地笑了笑,似乎是懊恼自己记性差,“现在应该叫,福乐。”
见凤遇竹面色依旧难看得很,柳烟桥站起身,伸手在她头顶上抚了抚。
“小竹,离开那个家,福乐是幸运的。”
她说,
“以前,她或许会是弟弟的学费,弟弟的新房……但今后,她只是福乐。”
“夫人说,以后福乐长大,要是想嫁人她就给寻个好夫婿,若是不想嫁人,就将她养在身边一辈子。”
凤遇竹的脾性如此,见不得世道之恶,而这样的脾性注定她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柳烟桥同凤遇竹是差不多的,但柳烟桥的遭遇让她早早学会了内敛,凤遇竹却不同,她这小半生虽说不上顺风顺水,但终归是纯粹的,纯粹地追逐梦想,纯粹地分辨善恶,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来自心理的冲击。她又年轻,正是最易冲动的时候,各种情绪在她身上会无限地放大。
所以柳烟桥总是适当安抚她,气大伤身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同时,她也在用她的方式保护凤遇竹。柳烟桥知道,凤遇竹既然入了朝堂,那许多更深层次的人性的恶,凤遇竹迟早会看清的,但她总想着,即便如此,还是和缓一点,温和一点。
柳烟桥也不再继续说福乐的事,而是转移了话题:
“小竹,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柳烟桥顺了会毛,凤遇竹心情也平复下来:“什么事?”
“我想开家绣楼。”
“好啊,”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地,凤遇竹看向柳烟桥,一脸“放心交给我”的表情,“姐姐我有银子。”
还真是……柳烟桥无奈,自己做什么都支持啊……
“你也不问问缘由?”
她的刺绣烂成什么样子,凤遇竹就半点不好奇她要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