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衙门八字两边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奴婢被抓进去了,那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这哪里是为难奴婢,这是要拿奴婢身后的周家开刀啊!”

好家伙!这溪月挺会来事啊!说辞一套又一套的,换了普通当官的拿人还真就有所顾忌,毕竟周家作为富户,放在伍朝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但坏在影响大啊,动了它,其他富户会怎么想?朝廷想对富户开刀?

可莲华现在清醒得很,哪里还会中套?眨了眨眼,“自己说漏了吧?一开口就认定我会冤枉你,合着我伍朝如今的文治武功、风调雨顺的好气象是要靠冤枉你来的?这还不够,还要以一介奴婢之身代替周家,周家家主同意了吗?你一个小小女使,哪来那么大的口气?如今还真不查不行了!”

这下溪月闭嘴了,现在的情况,多说多错,她如何不知道?她只是想不通,怎么一瞬间攻防就转换了,被这莲华给吃得死死的。

六鬼则是军心大振,虽然不知道这溪月为何如此重要,但又能看莲华用给力的口才收拾人,那就是享受,尤其如今几人不再是江湖鬼魅,都是正道的一方了,那执行起来浑身有劲儿啊!老二老四上前给溪月绑得结结实实,末了还加一句“得罪”,给溪月气得直翻白眼。

这边总算有点摆平的样子,外面六鬼老大领着别庄管事进来了。

周二姑娘一见管家,跟见了亲人似的,扑上前,“张管事,你快救救溪月,她被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抓住了。”

张管事没了昔日的恭敬,一脸淡漠,“周二姑娘,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一旁的江月变了脸,“你这狗奴,怎敢跟姑娘如此说话?若让老爷知道了,看你怎么收场?”

张管事冷哼一声,未再多言,向莲华走去,脸上又堆出讨好的笑,躬身行礼,“不知是大人前来,请恕小人前翻失礼。”

看管事反应,莲华就知道周家应该要和周二姑娘撇清关系了,也不多做评价,“不知者无罪,免了!说正事吧。”

张管事左右看了看,这才又凑近了些,低声道:“我家老爷请名捕高抬贵手,莫要把事情弄大。这事说到底只是周二姑娘的私情,并不是周家的意思。此时老爷已在赶往别庄的路上,希望名捕能等老爷到了再详谈,他日必有厚报。”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递上。

莲华接过来,打开看了看里面,厚厚的银票,这一匣子估计价值不菲,便勾起嘴角盯着张管事,“这是?”

“这是老爷吩咐的,作为名捕及时为周家封锁消息的回报。”

“这怎么是我做的?”莲华高深一笑,“把不知情的下人隔离在外,找来医师为北野三王子医治,都是你命人做的,而且迅速又妥帖,要我看,你这管事要不了多久就能升职了。我不过是负责拿贼而已,哪里当得周家家主的答礼?”

“名捕……”

“我跟你说啊,我身为伍朝的执法者,公是公私是私,你能混为一谈,我却绝对不行。”莲华也不想听对方废话,“你回复你们家老爷,我是秉公执法的人,让他不必做多余的担心。若我查明确实只是周二姑娘私自的行为,和周家无关,该给周家体面的,我也会给到,你们也是伍朝的子民嘛!”

张管事赶紧拱手,“名捕执法严明,是伍朝百姓的福气。只是如今别庄下人都看得真切,这对周家的影响怕是无法挽回了,还请名捕示下,小人该如何自处?”

莲华一听这话,明白自己不走寻常路的思维让对方把不住,没法心领神会,只好名言求自己表态了,遂将匣子还给对方,“现在的情况,是我抓到擅自离开都城的北野国质子,他看这别庄偏僻想躲进来,没想撞到周二姑娘的闺阁里来了,周家二姑娘和她的女使都是当事人,所以我要把她们也请回去做个见证。”

如此一说,张管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飞鸽紧急传讯本就没法说多少,所以周老爷言简意赅的表达就是不能让事闹大,实在不行就舍了二女儿以保周家。所以张管事最怕当官的不管不顾地公事公办,这才肉疼地拿着一匣子银票来见莲华,自家小姐与北野国质子媾和,这事若传开去,周家就是不死也基本算完了。现在听莲华如此说,不但肯松口,又为周家打掩护,礼还免了,真就喜从天降如蒙大赦,看莲华如看至亲。

心里感激,张管事激动得躬身下拜,“多谢名捕,我代我家老爷给名捕磕头了!”

莲华立马扶住,“管事不必如此!虽然人均拿得在此,但事情还没理完,以后少不得还会找你问话,到时据实以告就是最好的答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