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殿内的门被粗鲁撞开,火光映入昏暗的室内,只见一身白里衣的少年,单手撑在床上侧坐,冷眼与太后一众人对上。
“太后,劳烦您如此晚过来,可是有何急事?”
太后也不装母子情深了,阴冷脸色走到他面前,捏起他下巴,左右看了看,嗤笑:“这张脸与那贱人长得越来越像。”
沈元卿闻言,脸色森然,抓着被子的手发紧,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说:“太后所说的,可是朕的亲生母亲?”
“你知道就好。”甩开他的脸,“如今你的人早已被哀家控制住,想要对付哀家和丞相,也不惦记惦记自己有几斤几两。陛下,你还是太年轻了。”
前些日子,他们察觉到沈元卿正在搜寻贪污证据,原本想糊弄过去就行的,谁承想竟然在郊外私密军营处发现别的东西。
别发现了!
深知事情败露,拉出去的弓没有回头箭,不是只有你死便是我亡。
“太后,朕是天子,你这般行径还想与丞相举兵造反不成?”许是说话太激动,被呛得脸脖通红,身子越发软绵。
太后微微昂起头颅,垂眸睥睨床上瘦弱不堪的少年帝皇,“陛下,往后好好听话,做个帝皇傀儡尚且能留你一条性命。”
微微掩嘴打了个小哈欠,“哀家先回去休息了,你们看好陛下,熙和殿遇刺,好生照料保护陛下。”
“喏。”
“恭送太后。”
太后离开前,回头瞥了眼熙和殿,眼里轻蔑。尽管十七岁又如何,还不是无权无势,任他们控制宰割,她的哥哥丞相还是太紧张、看得起沈元卿了。
熙和殿内,里里外外被人控制,密不透风。
而另一边。宫外丞相府,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厮杀声和惨叫声不绝。
院子中,一群私家士兵中央,宿忆身穿盔甲,头发高高束起,手执长剑与人厮杀,鲜血溅满了半张脸,像极了妖艳迷人又诡异的花朵。
冰冷的眼睛扫过一圈,手腕转动,剑和人已经灵活游走在他们之间。剑尾滴着新鲜的血液,身边人已然倒在地上无了声息。
士兵匆匆上前,“将军,人已经抓到了。”
宿忆目光掠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抬起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对于杀人,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拿剑颤抖的手却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