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他这么说,先是开心地笑了出来:“我就知道哥哥你不忍心我再继续被他们管着,哥哥你还是在乎我的。”
而后祝问善又摇摇头,善解人意道:“不过不用了,他们很厉害,我不想哥哥你为了我和他们作对。”
“没事……”
他的话语声淹没在她瘦弱的怀抱里,江初韫感受那个有些冰冷的拥抱,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有些慌乱,有些心疼,更多的也许是愧疚,他只能安静地回抱住她,扶到她后背突出的脊椎,心想她好像瘦了许多……
祝问善很久没抱哥哥了,上一次还是在……三年前她发高烧,哥哥带她去医院的时候。
那时候她烧得难受,哥哥就把她抱在怀里慢慢地拍她的背哄她睡觉。
祝问善觉得哥哥的怀抱冰冰凉凉很舒服,像贴着一块水垫子。
她迷迷糊糊地想,她的体温本来就比平常人要低一些,可哥哥为什么也是这么冰冷的呢?明明书本里说人的怀抱是温暖的。尤其是亲人的拥抱,是雪天的炭火,是冰面上的棉鞋,还有被窝里的暖宝宝……
可是她和哥哥的抱是没有温度的,双方都不温暖。
原来是因为他们不是亲人啊。
办家家酒,什么都是假的。
“问善,”江初韫抱着她,心软得不行,再次说,“我会想办法。”
祝问善睁开眼,看见沙发后面的墙壁上,贴着几张破旧的奖状,较新的一张是三年前贴上的“三好学生”,贴的很高,是哥哥贴的,但她现在也能够着一点了。
祝问善盯着那张奖状说:“我长大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江初韫从来不会打击她:“我知道问善很厉害,不过就像你说的,他们人多势众,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怕你会受伤。”
祝问善小声笑了:“我受了伤很快就会好了,哥哥你不是知道的吗?而且我发现,身体上的伤痛远没有心痛那么难受呢。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心痛了。”
江初韫听她这么说,只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痛了,像是被岩浆烧灼着,生生地要把心脏融化出一颗洞来,痛得他神魂都有些不稳,他不由得想,原来心疼是这么实质化的痛苦吗?
他感到自己在隐隐发抖。
怎么回事……
还未等他想明白,祝问善就离开了他的怀抱,江初韫下意识看着她,然后瞧见她平静的眼神盯了他一会儿,慢吞吞的地往下挪去。
江初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的胸口、连着薄薄的衣服布料被腐蚀出了一块黑乎乎的大洞,源源不断的黑气从里头溢了出来,如同硫酸一般飞快地侵蚀着他周身的肉体。
原来是真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