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筠呵住了底下人的讨论,众人全都闭嘴,小琴去叫人。
没一会儿,黄月被叫了过来。
黄月在看到陆令筠的时候,一双透亮的眼睛写满了惶恐和不解,“少夫人找我什么事?”
陆令筠看着面前的小少女,十四岁最纯真无邪的年纪,眼睛亮亮闪闪,换上一身丫鬟新装,就跟一枝刚刚抽芽的尖尖粉荷一样,那双扑闪扑闪的水汪汪大眼睛就像荷尖上剔透的两点露珠。
干净清爽,脆嫩惹人怜。
“你今天一天做了什么?”
“回少夫人的话,我在世子的书房打扫。”黄月脆生生道。
“可去了厨房?”
黄月咬了咬下唇,“去了。”
“你去厨房做什么?”
“拿饭,今儿轮到我当值去拿院子的吃食。”黄月瞪着水汪汪大眼睛无害的看着陆令筠。
陆令筠紧紧锁定着她的表情和一些小动作,在黄月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她扑通一声先给陆令筠跪下。
“少夫人,您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黄月如同受惊的小鹿,吓得整个人乱颤发抖,“我同那秋姨娘无冤无仇,我怎么会给她下毒啊!”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陆令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少夫人,我当然害怕,出事的可是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小月就一个贱婢,哪里当得起这么大的罪名,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黄月吓得胆子都要碎了,哭哭啼啼辩解不断。
都说,不是自己做的,有什么好怕的。
但实际上,对很大一部分人来说,被冤枉是会吓破了胆的求饶辩解。
这一点,陆令筠在实地断案中,深有感触。
因为绝大多数的平头老百姓,如同绵羊一般老实巴交,看到府衙大人,就天然产生极强的恐惧和敬畏,他们根本没法在这些人面前保持镇定和坦荡。
如若叫官司压身,污名落下,他们恨不得全身都张满嘴喊冤枉,除了这俩字,他们再不会说别的。
黄月现在的样子便是如此,倒不至于显得做贼心虚,极于辩解。
可......
“你先在这里等着。”陆令筠没给黄月半点说法,先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