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老爷子一声令下,大军开拔,我们的车队被护在了队伍中间。
“爷爷,您这是打算要去哪儿呀?”我打着哈欠,靠在老妈身上。
“去信川,那里虽然不算大,但有城池,便于防守御敌,殷浩的这支兵马,得有个能练兵的地方。”老爷子沉声道,他面前摆着的是一幅简易的地图,这个信川在雍州的向东偏南的云岭之南,那里两面环山,中间是一马平川。
“那里的守将和首官,您熟吗?”
“不熟,但知道都是那慎武帝的人,不能用,杀了便是。”老爷子嘴角带出了一丝嗜杀之意。
老爸没搭我们的话茬儿,将上次缴来的大刀长剑摆在了身前,用布巾仔细的擦拭着。
水凤一家子原本是想跟着我们去雍州城的,可突发了战事,为了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也只能和那几家流民一样,寻求一份庇护。她和她男人都会烧饭,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人,她俩便把小安扔到了大宝二宝那儿,给大队人马当起了伙夫。
昨天,老徐他们在得知了老爷子的身份后,第二护卫队巡逻值守就更加尽心了。
我们行进的速度不慢,很快便追上了从雍州城中逃出来的百姓,有人认出了殷浩他们,看这情形,不用问,也知道自己的那个家是回不去了。顿时,失去家园的伤感,在这群新晋流民们当中,散播了开来。
而天老爷助纣为虐的,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无时无刻,如影随形的寒冷,饥饿,忧虑……让很多人都得了风寒,只要一个人咳嗽,便会咳成一大片。我找了个机会回了一趟家里,因为特殊情况下囤的这批药里,感冒冲剂已经没有多少了,其他的片剂胶囊之类的,也不适合很多人一起用,于是,我将感冒冲剂都带了出来。
“爷爷,治风寒感冒的药不多了,我们先喝点儿预防着,然后,只能先紧着将士们了。”这几天里,我都习惯揪着脸皱着眉了。
“唉,眼看着就快到年节了,可我们还在半道上,也不知道昇儿他们如何了?澄儿的性子太急躁,我不在他身边,一旦冲动了,连个拦住他的人都没有,那慎武可正愁着没有借口动曹家呢。”老爷子要总管全局,要想要顾虑的事情更多,他可是肉眼可见的苍老了不少。
“吉人自有天相,您该放宽心才是。”老爸劝慰到。
“我知道,山高路远的,即使真有什么事,我们也鞭长莫及,只是老忍不住的去想,唉,真的老朽了。”老爷子被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弄得有一些颓丧,摇了摇头靠在车厢壁上,马车一颠,吓得老爸赶忙伸手去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