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
郎天义又要去抢,贺老六一扭身,闪了过去,
“看看怕啥的,你暗恋我大侄女儿,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贺老六又往回翻了一页,发现画的背面还写了一首诗,他坏笑着念了出来,
“第一次与伊沙古丽相遇,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形容她的美丽,在她的面前,任何华丽的语言都显得多余。
她就像是一朵绽放在荒漠里的花朵,一个笑容便温暖了整个荒漠,却唯独冰冻了我!
唉,一个大老爷们儿,写这样的话,我说你肉麻不?”
可是当他念到接下来的字眼时,笑容却慢慢僵住了,
“时至今日,你在阴冷的酆都城里芳踪无迹,我在喧闹的人海中孤独无依。
大漠冷,西风吹,茫茫昆仑无人归。红尘远,人心悲,苍苍天涯有墓碑!”
在接下来的的新页中便没有了文字的记录,却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个连着一个的“正”字。
贺老六看了一下,第一个正字的第一个比划的日期,正是伊莎古丽跟着阴兵消失在地球轴心的那一天。
也就是说,从伊莎古丽消失的那一天起,郎天义便不再记日记,而是每一天都在上面画上一笔。
“小伙子,你真的这么爱我大侄女儿?”
贺老六合上日记本,难得认真的看着郎天义。
“跟你没关系!”
郎天义从他手里拿回日记本,装入一个防水袋里,小心翼翼的收好。
“你可知道,如果你们的这次任务成功,就等于失去了一次让我大侄女回来的机会?
有一个传说,一旦进了酆都城,混入阴兵队伍里的人,三年之内不回到物质空间里,那么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就是说,三年之内,地球表面的物质空间里,不发生一次特别大的导致上百万人同时死亡的大灾难,让阴兵来收割残余能量,混入阴兵队伍里的人,就只能当一辈子的阴兵了。
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过,不瞒你说,现在的阴兵里面,就有我的熟人,但是他已经不再认识我了!”
贺老六略带伤感的说道,随手给自己点了根烟。
郎天义听完他的话,心中咯噔了一下,
“三年!?一辈子当阴兵?不再认识我?”
这几个字眼,突然像是一个魔咒一样,重重的叩在了他的心上。
“六爷我不是不明白大道理的人,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与你们为伍吗?
我不是讨厌你们,我是讨厌你们上面的人,你知道伊莎古丽的父亲是汉人,但是为什么她却不随他父亲姓叶,而是随她母亲姓了维族姓吗?
如果她跟了他父亲姓叶,不要说前程,甚至根本会活不到现在,就因为她父亲当年在昆仑山窥视了天机,然后年轻气盛,为那些饿死的老百姓,去北京找当年独揽大权的四人帮为民请命。
你知道他的父亲最后的下场有多惨吗?”
贺老六说到这里,猛吸了口烟,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算了,懒的提那些陈年旧事,总而言之一句话,无止境的贪婪和不断膨胀的欲望,才是人类最大的灾难!
无论在哪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
郎天义在心中反复的想着贺老六说的话,这些话,又使郎天义重新的认识了贺老六。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认识了沈傲,就认识了整个世界。
认识了万青山,就认识了这个宇宙。
但是他今天听到贺老六口中说的这个伊莎古丽的父亲,才发现,曾经自己有时候偏执的认为是对的东西,未必就是对的,而多数人认为是错的东西,也未必真的就是错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因为对太多被掩盖的迷糊的历史的未知,却又对某件因为别人所说的东西而盲目坚持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