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人还怪好嘞!
王伍心里膈应得很,他居然把死人的衣服穿身上?这也太不吉利了!
恨不得当街脱裤子。
但转念一想,同他一道的少年更是生猛,不仅抢穿寿衣,还把那大哥硬生生折磨成了厉鬼,就这样,都没出什么事,可见只要命硬,百无禁忌。
人只有在相比之下才能感到心理平衡。
王伍不再纠结这些小节,问道:“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就盯上我们了?”
小贩转着手里的灯笼,点了点头,“我家大人明察秋毫,能掐会算,早就算到了你们的行程,还知道几位在榷场陷入麻烦,所以让我来帮你们一把。”
他从灯笼提杆的尾部解下一枚令牌。
“这是阴差令,只要有了这个,哪怕在禁令期间走上街头,也不会被夜游神为难。”
“你放什么马后炮?夜游神早就被我们灭掉了!”
“你说什么?!这是谁干的?”
他目光一变,盯着王伍,黑色的瞳孔遽然放大,淹没了整个儿眼白,两只眼睛变成两孔漆黑的大窟窿,阴恻恻地问道:“难道就是你吗?”
王伍眉头一皱,“是我怎样,不是我又怎样,你个瘪犊子,吓唬谁?”
梅时雨轻叹一声,把他拉到身后,方说:“夜游神乃判官崔珏所属,无形无实,我将其打散,却未毁其灵核。即便要结仇,也是在下与判官之间的事,与你主人何干?”
“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只是想说……这事儿干得漂亮!”
小贩过于激动,差点维持不住修复后的整容脸,露出自己惨烈的死相。
“日夜游神本就欠收拾,判官懒得管,任由他俩在榷场吸食魂魄、偷吞魔石,背地里已经叫我们大人揍过好几次了,死性不改!”
但司无邪碍于和判官的同事关系,投鼠忌器,不敢下手太重。
小贩拍着胸脯保证:“你们就放心吧,判官还管不到我们大人头上,只要你们答应来做客,我们大人定会好好招待。”
梅时雨点头道:“那就烦请你在前带路了。”
说话间,周围渐渐起了白雾,小贩那盏灯笼越发亮眼。
他解释道:“司家府邸建得神秘,只有提着这盏灯笼,才能照亮前路,若没有得到大人的许可,谁都找不到府上。你们可要跟紧我,别在雾里走散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梅时雨转身就发现徒弟不见了。
撒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