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药性起效了,全身微微燥热发汗,但很快遥渺渺就只觉得麻意上涌。
不痛,就是无穷的麻意攀爬上四肢百骸,还有冷,丝丝缕缕的游走在五脏六腑。
她感觉到情况不对,张开嘴试图叫人,却只能发出些许喘息,根本无法引起他人的注意。
她听见殿外宫女低低的细碎交谈声,遥远、模糊、陌生,就像是时代的倒影,隐隐绰绰的。
遥渺渺无法动弹,是李漫兮的躯体在抗拒她?还是这个时代在将推远?
清凉殿平日也会点熏香,都只是淡的近乎无的那种,但今日似乎是为了驱散殿内的药味,加重了份量。
这熏香没让她感觉到静心宁神,只让她心烦气躁,就像是连空气都在宣誓着主权,这里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这里。
它在宣告着,这里是两千年前的汉朝,未央宫。
这个身体是李夫人的,而不是遥渺渺的。
要回去了吗?
可这真的是李夫人的身体吗?
如果是,那么遥渺渺的身体呢?
两千多年后的花信风嫁衣店里,遥渺渺的身体还活着吗?
还是她回去,就会看到自己被开膛剜心。
就像龚冬泽给自己看的那些案件卷宗上新娘,妆容精致,神情祥和到甚至带着笑,只是胸口却是空洞,少了颗跳动的心脏。
濒临死亡的恐惧真真切切的将遥渺渺严密包裹了起来,遥渺渺额角满是冷汗,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救我!
遥渺渺只觉得自己正在被拉入无尽无尽的黑暗里,一如曾经,她被那个她称为父亲的人埋入土里。
她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