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熟悉了一下各种颜色,尤其是里面有一盒黑灰色的妆粉,瞧着像锅底灰一样,她心中甚为满意,干脆说道“这些我都要了。”
庄未染失笑“姐姐当真是一点也不留给我。”这些颜色过于小众,每样都做得不多,全在这儿了。
傅雪也笑了“你再做便是,哪有嫌生意好的。”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是没钱付,钱还藏在床铺里面,怕是买了这些就破产了,若席暮长不肯付钱,她就赖在这不走了。
庄未染却极上道,一点不叫她为难“姐姐说的哪里话,姐姐肯教我本事,却又不肯喝我的拜师茶,那这些便当我的束修吧。”
傅雪心道,这怕不是教个眼影就能善了的了,但她也不吝于这点化妆的技巧,最后还是要靠自己的审美和熟能生巧。
当下便没有推辞“我每日未时,会给我的几位婢女上妆,你若有空,就挑着那个时间来,这门手艺,最初便是要多看。”
宿秋白安静了这许久,此时忍不住道“娘子如今倒沦落到给婢女上妆。”这话中的挖苦任谁都听得出来,他从来只听闻明负雪,一向对人高高在上自命不凡,如今却给婢女上妆,倒是合她目前这尴尬的身份。
庄未染惊诧得很,她不知傅雪什么身份,也不明白宿秋白的敌意何来。
傅雪美目转到宿秋白脸上“我有幸无偿使用了她们的脸,增长了我的技艺,当感恩戴德才是,怎叫沦落?”
宿秋白与她四目相对,瞧那双顾盼的眼中波澜不惊,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是明负雪会说出来的话,怕真是叫步天行磋磨狠了,转了性子了。
想到此,又道“娘子话讲的当真极为好听,听起来至仁,只是行事颇有些不知礼仪廉耻。”
“宿秋白!”席暮长面沉如水,庄未染也一脸尴尬。
傅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请这位郎君赐教。”原来是隶元上府的府君之一,难怪这么有底气目中无人。
“我听闻娘子也是他人妇,不知道可曾和离。”
傅雪静静看了宿秋白半晌,心道,原来是个来打抱不平又不分黑白的‘正义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