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颜此时尚还有一口恶气难消,她端等着看明负雪与卫子卿如何两败俱伤,她在心底狂笑了一阵,慢慢又顿住,像陡然清醒了一般,呆立许久后,她又悲伤了起来。
她以为鹬蚌相争,她虽得不到任何好处,她顶多不是那个渔翁,但仔细想来,她却突然开始后悔,她蓦然发现她才是鹬蚌中的一员,因为无论卫子卿最后是走是留,她似乎都已经失去卫子卿这个助力了。
她又慌了起来。
今天这许多事一通折腾下来,明雪颜完全忘了讨要无根雪的事,步天行也把早上那腿脚发软起的那点疑心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傅雪把押不芦的解药统统喝完,四肢总算有了一点力气,文杏刚要将她扶坐起来,芳官进来道“王爷来了。”
傅雪暗骂一声‘晦气’,又连忙躺好,文杏将纱帐又放了下来。
步天行径直走到帐子前,掀起帐子坐在了床沿“感觉如何?好些了么?”
傅雪半阖着眼,声若蚊蝇“好多了,谢王爷关心。”
步天行似乎极为宠溺“你这病情反反复复,你姐姐说是这院中的人不得你信任,你心中不安所致,子卿既于你有救命之恩,想必能得你信任,本王便安排他来看护于你,你日后大可安心养病。”
傅雪微眯着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小小声的问“你说什么?”
步天行突然有些心里没底,他二人之间若真的有仇,卫子卿与她起了冲突,再激发了她的病……,于是他换成了征询“本王让卫子卿来你园子里当差、护你周全,你看可好?”
傅雪微微一笑“甚好!谢谢王爷。”
这明雪颜行啊,反将她一军。
她想利用明雪颜留下卫子卿,明雪颜也想利用她困住卫子卿。
步天行看着她那浅淡的笑容,一时有些摸不准自己这番安排是好是坏,她这坦荡接受的模样与明雪颜当初的婉拒形成了鲜明对比。
步天行觉得她要搞事,想起她那些暧昧不清的言语,他警告道“我不管你与他有何仇,王兄对你上次的胡言乱语很是介怀,你若再说些有失体统的话,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