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她是如此信任他啊。’

所以，就算让他替她去死他也甘之如饴了。

在昏暗的山洞中，无颜像那天一样拿着煤油灯出现了，弦乐沉默许久，缓缓喊了一声：“老师。”

他握紧了柳絮的手。

无颜轻声嗯了一声后便提着煤油灯上前，他将衣袖伸到柳絮的面前道：“我带你进去吧，你抓着我的衣袖。”

弦乐皱着眉：“老师，还是我带阿絮进去吧。”

“要去祭祀的洞穴，你不能去。”

这话说的没什么道理，毕竟柳絮非巫蛊族人，她也不应该进去：“阿絮也不能进去吧，安排别的洞穴给阿絮——”

无颜打断道：“总不能和我住一个洞穴吧？”

弦乐哑了声，无颜才解释：“我的洞穴有很多蛊，一时半会儿搬不走，不让她去那里是怕她受伤。”

听了无颜的解释，弦乐也没再说什么，无颜低声笑了两句：“你还挺紧张你的夫人。”

随后又将手中的煤油灯提起来靠近了弦乐，昏黄的灯光印着他的脸，无颜道：“三日后就能举行仪式了，你好好休息，看你的血气不太好，是最近……练了什么蛊吗？”

弦乐表情不变，勾起嘴角笑得有些腼腆：“有些紧张。”

无颜才放下煤油灯：“都成亲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回去吧，你的夫人我会帮你照顾的。”

柳絮一言未发，直到听到这句话。

不是，这是什么牛头人发言……无语了家人们。

弦乐没办法还是得离开，他看向柳絮欲言又止，他上前拥抱柳絮在她耳边小声道：“姐姐小心点。”

无颜没听到弦乐说了什么，只是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弦乐拥抱亲吻了柳絮的侧脸，他垂着的手在看到这幕时握紧了拳头。

在弦乐离开之后，柳絮也伸手拽着他的衣袖，无颜举着灯在前面缓步走着，走了许久穿过了两条甬道柳絮才看到眼前的场景。

柳絮：……不是，这就不背人了？

装着百里少卿的冰棺散发阵阵寒气，他安静的躺在那里。

无颜将灯放下，将斗篷摘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单看那张脸，根本没有一点四十岁的痕迹，他的脸上还有一块块青紫的痕迹。

周围很亮，透过云幕遮都能看得清楚的痕迹。

无颜就站在冰棺的旁边，他轻声道：“你不摘遮着眼睛的纱吗？”

柳絮听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早就知道她看不见是装的了，索性也没有再装，将云幕遮摘了下来，幽深的绿色瞳孔直直注视着无颜。

她这才无比清晰的看到无颜脸上的青紫痕迹，那是尸斑。

无颜看到柳絮的双眼时眼中温柔几乎溢出，他轻声呢喃着什么，声音太轻柳絮没有听清，不过可以从他的口型看出，他喊的是青灯。

柳絮起了鸡皮疙瘩，她这是被当替身了？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引灯？”柳絮单刀直入，眼神落到冰棺中的百里少卿身上。

无颜顺着她的视线侧头看了一眼尸体道：“我不会认不出引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