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世。

“絮儿生性善良，为师只是想让你想清楚，莫要去做傻事。”

“师尊，按辈分来说我确实应该喊你一句师尊，但你也确实未尽师之责所以，”柳絮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温吞却又坚定：“弟子的任何决定师尊都无法干涉，弟子自认为将一切都还给了揽月宫，并不亏欠，师尊确实不应该来干涉弟子任何决定。”

一时顾月白喉头滚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他叹气：“你知我心意。”

“不值一提。”

“……”

顾月白内心酸涩，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柳絮一直以来的态度，柳絮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握的了。

随后顾月白最后的自尊，只让他叹了口气便挂断了通讯。

柳絮撇撇嘴，收起玉简就往佛殿走，佛殿中的弟子长老们都离开了，梵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余见空一人，敲着木鱼念着佛经。

柳絮进来之后他便停了下来，示意柳絮在他面前的蒲团上坐下：“柳施主，请。”

她坐下之后见空给她倒上了一盏茶，柳絮闻着这茶香随口说了句：“哦，这茶之前梵迦佛子也给我喝过。”

见空笑：“这茶啊，只有梵迦有。”

说罢他表情又严肃了一些，眼神看向柳絮，出家人直接又委婉，只道：“柳施主对星术宗主所说的预言有何看法？”

柳絮向来也是直球选手，她将茶盏放下，看向见空眼神清明：“不出意外，星术宗主占星预言异世之人就是我。”

见空看柳絮这么坦诚倒是愣了一下，他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原本以为柳絮会有所隐瞒打打哈哈之类的……

柳絮看出见空的疑问，解释道：“对见空佛尊隐瞒没什么意义，见空佛尊不是知道吗，就算我不承认，见空佛尊也不会到处去跟别人说我就是那个异世之人吧？”

她嘴角勾起笑容，茶盏遮住嘴角的笑：“还是说，见空佛尊觉得世间人的道德绑架可以让我去做我不愿做的事？”

柳絮直白又自私的话让见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很疑惑，毕竟柳絮……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能从玲珑塔完好无缺出来的人，定然心性通透，是百善之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自私的想法，柳絮很有佛性，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但见空现在又有些不明白了，柳絮是如此极端的人吗……

他好像突然明白梵迦所说，柳絮是大善之人，也可以是极恶之源是什么意思了。

“柳施主，贫僧当然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当然，贫僧也不会将你是异世之人的事说出去。”

见空的话在柳絮的意料之中，怎么说呢，见空是佛尊，他良善毋容置疑，若是需要他殉世，柳絮相信他一定毫不犹豫。

人与人之间的想法是不同的。

见空也只是试探，想了解柳絮的想法，这样的直白，他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