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亦谐当时就笑了:“呵……你直接去?”他笑着接道,“那我问你……一会儿你到那儿敲了寺门,有小和尚出来应门了,你打算怎么跟人说啊?”
孙十三回道:“我就说我是孙府的家丁,现在咱们府上闹了妖精,还望各位大师快来救命啊。”
“哦,你就这么说啊?”孙亦谐道,“那万一小和尚嘴碎,把这话往外漏了,明天再一传十、十传百,搞得满城风雨怎么办?”他顿了顿,“再万一……此事被别有用心之人添油加醋一番,谎说我们孙家的人都是中了邪的或者是妖精变的,那我们家那些买卖还干不干了?”
“这……”孙十三要是能想得那么远那么细,他也就不是孙十三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就是愣,少爷还能没你聪明吗?让你背就背,有什么好多问的。”下一秒,孙管家便已走到了孙十三身旁,抬手就拍了下后者的脑袋,“我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也用不着你小子背。”
“诶,是是。”孙十三马上点头,他态度倒是很好,就是学习能力差了点。
孙管家教训完了孙十三,立马又转头对孙亦谐道:“少爷,您放心,此事老奴一定给您办妥。”
“嗯,去吧。”孙亦谐随口应了一声,便让那两位出发了。
待送走了孙十三和老管家后,孙亦谐又对云释离道:“对了,云哥,你也得跑一趟。”
“我?”云释离听到这句,先是疑惑一下,不过他脑子也快,数秒后他就自己明白过来了,“哦……你是让我去请那卢大人?”
“正是。”孙亦谐应道。
“行。”云释离略一思索,便道,“也的确是我去最合适……那你等着我啊。”
说罢,他也不等孙亦谐再说什么,便脚下一点,一个翻身就上了房,接着,云释离就轻功一展,消失在了那夜色之中。
孙亦谐去请卢知府的理由是昭然若揭的,因为那画儿就是卢知府派人送来的嘛,如今出了这异事,自然要把赠画之人找来问个清楚即便对方并无恶意,多少也能问出点情报来。
当然,衙门口不比寺庙,让家丁去那儿请人肯定不如让云释离去来得有效率云释离也是从这点上倒推,才推测出了孙亦谐要干嘛。
长话短说,大约半个时辰后,两边去请的人就都来了。
那卢知府来得要更快些,因为云释离的轻功好,去时就快,且云释离也根本没走衙门口的正门,而是直接翻墙奔了卢知府的卧房,夜半鬼拍门似的就喊上了,差点儿把那卢老爷给吓死。
好在卢文的心脏还可以,他听云释离说了下情况后,就赶紧换好了衣服,把府上的几个轿夫也都叫醒,又命人去喊来了捕头胡秋,随后便乘着轿过来了。
而灵隐寺那边呢,来的是寺里的首座,法号“卧涧”。
一听这名儿大伙儿就能明白他小时候肯定是在水沟里被他师父捡到的呗。
玩笑归玩笑,这位卧涧大师的能耐可不算差。
他今年刚满四十岁,国字脸,中等身材,五官端正,法相庄严,佛法也是颇为高深本来嘛,能在他这个年纪就当上灵隐寺这种千年古刹的首座,那无疑是德艺双……哦不……德业兼修的。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孙施主。”卧涧一进了院儿,便上前跟孙亦谐打招呼。
那个年头,但凡有名一点的寺庙都跟当地的土豪关系不错,寺院高层和乡绅彼此认识也很正常。
和尚也是人嘛,正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人家大户人家平日里老给你们寺里送钱送粮的,等人家有求于你们时,你们好歹得卖把力气吧。
因此,今晚那灵隐寺的主持方丈也是很给面子,一听说孙家有妖邪作祟,便派了寺里的首座来平事儿。
“大师客气了,这边请。”孙亦谐也是立刻上前相迎,并第一时间将和尚领到了卢大人的面前,“我来给大师您引见一下,这位是新到任的知府卢文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