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汝所说之言,可否代表郭部史乎?”
“郭部史乃是赵国重臣,心系赵国上下,若是你能秉公执论,证明你墨家显学乃是强国之策,郭部史自然不会横加干涉。”
王政之言让赵丹等纷纷看向了郭开,郭开相互拱手,意思不言而喻!
赵丹心道:“郭开此次做的不错!”
“放开赵政!”众人纷纷看去,只见一个老者从外走了过来。
“矩子!”墨家门徒纷纷施礼。
墨家矩朝着赵丹施了一礼,然后看了看王政,道:“想不到汝一介胡人对吾中原百家之学颇为了解,吾问汝何为暴政?”
“残苛庶民,滥施刑杀,横征暴敛。”
“那秦国渭水血红了三日算滥施刑杀乎?吾墨家以兼爱天下为根本,以尚贤、尚同、节用、节葬作为治国,乃是治国良策也!”
六国皆知,秦国是以法家治国,多像看秦国和墨家的兼爱为比较,谁跟加适合强国之策。
“矩子好算计,若驳斥于汝,想必大王认为吾在为秦国而辩,若不驳,便证明墨家是强国之策,吾且问汝一句,墨家眼中,秦强或赵强,是墨家强,还是法家强耳?”
王政此问,满堂失色,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王政开始讲解秦国怎么利用法律强国而不是墨家之学,政环视看了一圈道:“墨家作为一个学派,尚有法度律条规范弟子,秦为一国,岂能没有法律刑杀乎?”
“法家之学,乃是乱世之学也!”
“大谬,矩子此言差矣,华夏学派皆有分支,矩子断章取义,以术治派为法家全貌,矩子无视法家根本,法家卓著整肃吏治,强化查勘官吏,于搬弄权谋有天壤之别。”
“汝到底是何人?”矩子沉声紧盯着王政!
“在下久居塞外,仰慕中原百家之学,吾为赵国门客,自然是帮赵国寻求强国所学,望矩子海含。”
王政缓缓走到赵丹面前,施礼道:“大王,天下治道不在空谈,而在力行,墨家,论学而先定罪,不足道也,法治也好,人治也好,儒治也好,谁能融入大争潮流而强国富民,谁便是正道,否则必将被大争之世所遗弃。”
王政抑扬顿挫的节奏说辞,让赵国君臣耳目一新,不由想起了多年前面一个大才卫鞅也说过,同时让秦国成为强国。
赵政更是震撼莫名,王政有意的看了赵政一眼,而赵丹此刻紧紧的盯着王政,心道:“如此人才,为何是个胡人!”
“吾且问你,暴秦倚靠法家治国,肆意毁田,逼民拆迁,致使万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各国士子前往西秦,却屡遭迫害,如何解释!?”
“废井田,开阡陌,千古大变,分明是有利于庶民百姓,墨家却颠倒看事,将秦国百姓拥戴的新田制说成害民田制,不分黑白,六国世子商旅纷纷入秦,勾结世族,毁坏法制,难道墨家还要主张儒家的那一套,认为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乎?”
一人持剑指着王政道:“大胆狂徒,今日必诛杀汝于此!”
王政侧身笑道:“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赵国君王在此,汝墨家如此行径,是想行刺不成?就是汝的强国之策!”
王政之语,可谓字字诛心,六国使臣纷纷起立,被眼前这一幕惊掉了魂,而王政扶剑而立,有着万夫不当的样子,让众人暗地里纷纷赞叹。
“放肆,还不退下!”墨家剑士各自退回,目露凶光的盯着王政。
“阁下好辩才,老夫佩服,敢问阁下,吾墨家何时得罪于汝?”
“天下之学,皆为大同,一在君心,二在民生,才有百家争鸣,若是一派学术,只想着四方来供,这样的学问,只会上欺君王,下害百姓,矩子之言,莫非是墨家的理念不成?”
“此话何其谬哉,兵家、法家、儒家、名家,道家哪一派学术不如吾墨家,当有理有据,阁下无端说出此等贻笑之言,何其浅薄,就不怕天下人笑哉?既不认同墨家理念,却又言天下之学皆为大同?”
墨家一个人的话让赵丹等人瞬时皱起了眉目,唯有赵政等寥寥几人开始深思。
但是王政接下来一句话,让众人大惊!
这个时代,王政的话自然等于推翻了他们固有的思想,王政此时,自然不会提出乱世用法家,治世用儒家的道理!
“胡人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