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泯这话一出殷稚就觉得今晚是学不下去了。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她几乎听不进童泯给她讲得任何东西,又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只能瞄着桌上的闹钟计时装困。
童泯本来就心烦意乱殷稚在边上呵欠连天搅得她更加难以安神。
“你既然困了那今晚就到这里吧。”
说完,童泯忽然站了起来,径直走进卫生间洗漱。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桌上的台灯已经熄了,殷稚蒙头蜷缩在床上,貌似睡得正香。
童泯无奈地看了她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摸黑上床。殷稚竖着耳朵在下铺等了半天,直到上面没了动静,这才蹑手蹑脚地爬上梯子。
她掀开一点床帘,偏头见童泯已经睡着,殷稚侥幸地舒了口气。紧接着,她迅速拿走了女孩儿枕边那枚被没收的打火机,藏进了卫生间里。
殷稚从纸盒里抽出一支香烟谁知点燃才抽了一半独卫的门就被人从外拉了开。
殷稚一愣:“你还没睡啊?”
“你不也没睡?”看见她指尖微亮的光点,童泯皱了皱眉,“打火机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面对质问,殷稚倒是从容不迫,她倚上墙头,叼着烟吊儿郎当地回道:“嗯,忘了。”
童泯不免为对方的这个回答感到失望。她答应过她的事居然连一个晚上都坚持不了?
殷稚两指夹着杆烟,烟草燃起的星火在她葱白修长的指尖明明灭灭。
她轻轻从嘴里呼出一口烟雾,尼古丁呛人的气味很快在逼仄的空间里弥漫。
童泯实在是闻不惯这种味道,脆弱的喉管不由自主地闭塞,被窒息感压迫着,她下意识地掩住口鼻。
殷稚背靠瓷砖,冷意透过轻薄的上衣攀骨而来,她望着童泯促狭地揶揄:“如果实在受不了,你可以先出去。”
童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你就不能为我想想?”
她仿佛问出了一个什么值得思索的问题,殷稚想了想,“可以是可以。”说完她一歪头,话锋跟着偏转,“但我凭什么照顾你?”
借着窗隙透过的那点月光,童泯看见殷稚笑了。明眸善睐,鼻梁高挺,那副妖冶的面孔不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都眉目生动。
然而此时此刻,童泯并没有觉得赏心悦目。因为殷稚的表情带着毫不掩饰嘲意与玩味:“就因为你有哮喘?”
殷稚:“可是我都躲到厕所里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童泯不明所以,殷稚现在的态度跟白天判若两人。又或者,这才是她的本性?
也是。
童泯想,虽然殷稚说她不常与圈子里的那些人混在一起,但到底是也是被家里宠出来的大小姐,跟其他的纨绔并没有什么不同。
胸腔因为咳嗽不受控制地呛震着,童泯一言不发地看了她半晌。自己向来不善跟人争执,况且这个人
她无话可说。
最终童泯选择妥协。
是的,妥协。但妥协并不代表着不失望。她垂着眼睑,轻轻舒了口气:“你不想戒也行,我不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