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走在路上,暗忖自己是否对谢知让太过放肆。
她敢对谢知让耍小性子的底气来源有二:一是谢家“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风;二是他对自己在除睡觉之事外的宽纵。
但方才,她亲眼瞧见谢知让同董玉环靠在一处。俩人贴得极近,几乎要黏到彼此的身上去。他将娇滴滴的美人拢在怀里,一手掌住她纤弱的脖颈,埋首在她耳畔,若即若离。
那样亲密,那样刺眼。
她想,她不是特殊的那个人。他能哄自己,就也能哄别人。
谢知让这样一个行事肆无忌惮之人,当真会恪守家中规矩吗?倘若他一意孤行要将董玉环收做妾室、甚至抬为平妻,府上的人都要仰他鼻息,谁又能将他怎样呢?
她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通身不过一张赐婚圣旨做保命符,她得罪不起谢知让。
姜蜜原还想今日回去找谢知让撒娇告状,暗搓搓抱怨一二,可如今想想,只怕是不妥了。
她得想想,今后该怎么对他才是……
正想着,忽然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
是谢知言。
姜蜜有些惊讶,“二哥可寻我有事?”
谢知言一身月白长衫,通身温润如玉,神色间却有些许尴尬与腼腆。
“我想寻三弟妹帮我一个忙。”说着,他将手中的书递给姜蜜,“三弟少时有阵子住在外头,曾丢了几册旧书。前几日我去书肆淘书,正巧寻到两本,便买了回来。但……三弟妹,还请你帮我带给他吧。”
姜蜜心下迟疑片刻,而后笑着答应:“二哥真好,这般久的事情还记在心上。那我便代夫君谢过二哥了。”
她正要接过书册,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那书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