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丁香情绪激动,面上一片涨红。
可是她哭了半晌,又压下嗓子怔怔道:“韩瓒从来不叫我丁香,是不是他也觉得不好听,给他丢脸了……”
听她自怨自艾的话,姜蜜不急不忙宽慰她,声音平和温柔,一点点化开姚丁香心中的苦涩。
“丁香自古便被文人雅客赋予高洁、淡雅之意。汉朝时期,大臣奏事要口含鸡舌香保持体面,这鸡舌香就是丁香药材。唐朝大诗人杜甫还曾写过一首诗来歌咏丁香,以此来寄托自己忠贞爱国之情怀。”
“韩大人三元及第,学识博通古今,怎会嫌姐姐的名讳低俗不好听?这些都是那妾室编排给你听的,你若听进心里,那才是着了她的道呢。反正要我来说,丁香姐姐这名儿是好听极了的。谁要说你这名儿不好听,我第一个帮你撕烂她的嘴!”
姚丁香被她横眉怒视的夸张模样逗笑了,一时心中愁绪散开,眉眼也跟着开阔起来。只是想到杨雨桐,她还是有些畏缩。
不怪姚丁香胆怯,实在是杨雨桐娘家比起姚家显赫太多。而且杨雨桐乃曾方海所赠,姚丁香虽不怎么懂他们官场上的事,可却也知道曾方海曾教导过韩瓒。真论起关系来,韩瓒也能叫他一声老师。
所以姚丁香不知究竟该如何面对杨雨桐。
她在这京城里,谁都看不起她,能说上话的只有一个姜蜜。她匆匆跑来拜访虽有些失礼,可她着实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姜蜜拿主意。
姜蜜沉吟片刻,道:“姐姐真心想我给你出个主意,那我便与姐姐推心置腹说几句。若有说的不对的,姐姐只管听个笑话便是。”
姚丁香连忙握住她的手,诚心诚意地应答:
“论身份,你是世子夫人,你夫君是三品大官,你是有朝廷诰命的;我不过是个农女,韩瓒也只是个六品官。你叫我一声姐姐,是尊重我,我便斗胆忍下你这个妹妹。你见识比我多,无论说些什么,我总是能学到一点的,怎么好当做听笑话的?你只管说就是。”
姚丁香这话说得没错,可却不是这么论的。
谢知让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虽风光无限,却是天子爪牙,干的多是见不得人之事。谢知让虽然从不和她多说差事,可他三天两头衣袍带血地回来,她这个枕边人怎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