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但说无妨。”
“陛下可是时常不能安然平稳入睡,心生烦躁?”
“是。”皇帝点头,却有些怀疑。
这般套话,虽是符合他的症状,但他却疑心是否是禅息真人提前得知了消息。
禅息真人依然平静道:“贫道掐指一算,猜测陛下忧心之事在南方。”
皇帝心头一跳。
这本奏折,是浙江道御史今早刚递到御案上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
禅息真人在京城已经多日,但这御史,却是昨夜刚刚回京。故而他不可能知道御史禀报的事情。
皇帝心中那点怀疑散去,诚声问道:“那依照真人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
禅息真人摇摇头,“贫道只钻研道法一事,于治国却是一窍不通。贫道只知晓,陛下,您的玉要掉了。”
一枚玉佩,应声而落。
皇帝被这番变故震住,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低头盯着那块玉看了许久,忽而捬手称赞:“妙极,妙极。”
二人就道法一事聊了许久,皇帝心满意足。尤其他年纪大了,床笫之间有些力不从心。禅息真人教了他一套采阴补阳的房中术,又答应炼药替他补补身体。
“陛下,滋补一事,到底不能急于一时,还请您放宽心。毕竟是寻求长生之道,日子还长,总该要打牢根基才是。”
皇帝哈哈大笑,爽快答应。
等和禅息真人讨论完,他才想起边上还有一个谢知让。
“子晔,能找到禅息真人,你功不可没!朕要好好地嘉奖你!”
“微臣不敢邀功。”谢知让拱手,“能为陛下分忧,是微臣之幸。”
“哎,”皇帝故作不悦,“你何时同朕这般客气了?”
谢知让顿了一下,又恢复那懒洋洋的样子。
“真人面前,总不能和陛下这般没大没小的。不过既然陛下您这么说了,那微臣也不同您假客气。微臣看上了那块刚刚进贡上来的缂丝料子,想着给内子做件衣裳。”
皇帝只觉有些好笑,“朕给你赐的这妻子,当真有这般好?”
“陛下赐婚,自然是好。”谢知让回答得理直气壮,“女儿家爱俏,不知陛下能否答应微臣?”
“你眼光这般毒辣,贵妃又该念叨朕了。”皇帝摇摇头,抱怨了两句,却还是让冯吉去内务府给谢知让拿东西。
“微臣谢过陛下赏赐。”谢知让笑得欣喜。
他一路淡笑着出宫,等回到马车中才落下上扬的嘴角,手心之中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