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随着时间流逝,留在谢知让体内的巫毒逐渐深入骨髓、侵入肺腑。虽有皇帝每月给他的香丸压制毒性,但他的身体依然越来越差。
原本按着李婆婆的说法,谢知让会越来越躁狂,最终会失去理智沦为杀人魔头。
但不知道是不是五年前坠崖时,那只深入身体的箭镞带的毒改变了巫毒毒性,这些年并未出现李婆婆说的那种情况。
他只是变得越来越爱睡觉,常常一睡不醒,醒来时头晕目眩,要坐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谢知让望着院子里的青砖,目光虚散,不知所思。忽然,他低声问道:“我还有多少时日?”
府医摇摇头,叹道:“多则五年,少则两年。”
谢知让沉默。
两年。
两年的时日,应该够了。正好还能陪阿蜜将孩子生下来。
“少夫人那里,她不问,你便不说;她若问了,你只将情况说得轻些。莫要实话实讲,我怕吓着她。”
“既是无法逆转,世子便该早些告诉少夫人,好叫她心里有些准备。依老夫之见,少夫人不是那种柔弱不经事的人。”府医叹出一口气,心中很是惋惜。
“我知道。”谢知让顿了一下,“她如今怀着孕,我怕她知道了,情绪会过于激动。那对她身子不好。等她生了孩子,我会找个时机同她讲的。”
“世子心中有成算便好。”
……
姜蜜有孕一事,谢知让只告诉了宁安侯、侯夫人和老夫人三人。
老夫人喜得直念阿弥陀佛,宁安侯也是难得笑得见牙不见眼,侯夫人更是恨不得锣鼓喧天。但姜蜜尚未坐稳三个月,他们怕大肆声张会伤到母子二人,便也只敢在自己屋里畅快畅快。
谢知让担心姜蜜怀了身孕之后,对府上之事力不从心,便拜托侯夫人出来看顾一二。
侯夫人虽多年不理俗事,但到底是北平王府出来的姑娘,又做了谢家多年的当家夫人,如今重新拾起,忙过一阵便很快适应。
二夫人和三夫人对侯夫人重新管家一事,反应各自不同。
二夫人只在自己心里猜测一番,也没多去打扰,还叫王宜真最近也少去珺璟轩打扰姜蜜。
三夫人却是坐不住了,三天两头地上蹿下跳,不是去老夫人和侯夫人那里探探口风,便是来姜蜜这里试探一二,很是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