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那小子逃过一劫,这是他的失误。
想着借用小孩子的手,既不容易被人察觉,也不会暴露他的信息。
却忘了小孩做事本来就想一出是一出,一分钟前还对陆生牙痒痒,真正要下药了又不敢——即便他骗那几个小鬼说陆生只是吃完会拉肚子。
还是他的崽好,五岁那年就能眼也不眨地把小兔子分尸,七岁的时候就可以动作利索给跆拳道班的同学卸掉关节,十岁就……
思绪至此戛然而止。
因为那个完美的小锦已经没了。
易凌手上的玻璃杯忽然碎裂,吓了柳诗琪一跳。
“你就不能注意点儿?”
她生气地用没穿袜子的脚踹在易凌脸上。
后者也不介意,还托起她的脚底,免得踩到碎玻璃。
倒是柳诗琪不喜欢脚下触感,又踢了他一下。
“口罩摘了。”
易凌照做,只是动作的同时问:“你不怕?”
他曾经好看的轮廓遍布烧伤,好好一张脸,搞得比鬼还难看。
柳诗琪把口罩扔回他身上,扭开脸骂:“丑死了。”
易凌实话实说:“我也觉得挺丑。”
“但只要能留在你们母子身边,再丑也无所谓。”
柳诗琪看窗外摇曳的树枝,良久朝他伸出手:“抱我回卧室。”
易凌和她谈条件:“带我一起去点映礼。”
去过一次晚会,他好像迷上了近距离看儿子光芒万丈的模样。
柳诗琪一点面子也不给:“不行。”
易凌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见她绝不退让,干脆弯腰把人扛在肩上就走。
柳诗琪一双白嫩玉足在空中乱蹬。
“我告诉你,你这是耍赖,我不会答应的!”
柳诗琪说到做到,果然没给易凌准备门票,但易凌有自己的办法。
就和混进儿童绘画班一样,点映礼那天,灯光一暗,他就成了电影院里的一名保安。
其余保安都在巡场,唯独他,没看到想看的面孔,就不时将视线往荧幕上飘。
不愧是他的儿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演技,都是所有人里最出挑的。
他满意而自豪的心情在看到时忆被撕开衣服按在桌上那一幕时猛然怔住。
时忆的背上有一道很浅很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