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愿意说,他是最好的倾听者,她若不愿说,他就只会陪她静静地坐一会儿。
感恩于此,雨歌想:这一生……已认定是他,还有什么不能说?
遂低了低眼帘,沉吟地说道:
“那时候,我大约五六岁,娘亲经常会给我买一些蜜饯果脯,然后……就闭关练功去了。饿了,我就自己吃一些,等着、盼着娘亲练完功,才能出来陪我一会儿。经常,一等就是一整天,蜜饯果脯再好吃,吃多了也是甜腻了。”
齐殿看着雨歌满眼晶莹的泪珠,取了丝帕给她,“想哭就哭出来,不需要忍着。”
泪珠断线般簌簌而落。
“后来有一次,娘亲带我去零食铺子,我想要一包带壳的南瓜子。起初,娘亲说,有剥壳的南瓜子,女孩子嗑瓜子不文雅,浪费时间,不同意我吃。可架不住我一再央求,就给我买了。
那天我坐在屋门前的石阶上,嗑着南瓜子。一整天,想娘亲的时候,就嗑一把,嗑着嗑着,就没那么寂寞了!殿下,你知这是为何吗?”雨歌问道。
齐殿沉思了片刻,回答道:
“因为南瓜子带壳,想吃,需要费神,轻轻地咬,仔细地嗑,才能得到完整的一颗,可以打发时间,一整天也不会觉得腻,而蜜饯果脯却不能一直吃,不能吃的时候就是无尽地等待,是吗?”
“殿下……懂我!”雨歌心中感慨,继续说道:“娘亲说,带壳的南瓜子浪费时间,可她……不明白……我那时最多的就是时间,最怕的……就是那漫长的等待!”
说至此,齐殿感同身受,疼惜地握住了她的手。
“那日,我始终没能等到娘亲回来,直到天黑,我困得在石阶上睡着了,朦胧中我听到娘亲的脚步声,她蹲下来给我盖了她的披风,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追了出去,可是……根本追不到,她……就那样消失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过了很久,我才接受了一个事实:娘亲她……抛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