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儿,好好养着,不用在意那些人说什么。”忠毅侯夫人说道,“三殿下的事儿,母亲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王上罚的很合适,不会对侯府造成什么影响的。你父亲明事理,是不会怪你的。”
邹南晏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母亲,我……,她们说什么我不在乎。可是这事儿,我真的后悔了,如果我能聪明一些,怎么也不会向三殿下出手。”
忠毅侯夫人说:“晏儿,有些事你是左右不了的,不用为此苦恼。”
邹南晏说:“母亲,我从小一直那么骄傲,一心就想成为出色的将领,然后为忠毅侯府争光。今日我才明白,这格局是多么的小,骄傲得又是多么可笑。
三殿下,他让我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出色,究竟怎样活着才叫出色。
他大善仁义,却从不宣诸于口,襄民山的万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救了他们。
他云淡风轻,谈笑不羁,舍财,舍爱,甚至舍命,当舍则舍,却不为自己,不为家族,甚至也不为西骆,只为一个义字,只为一个心安。”
忠毅侯夫人点了点头,邹南晏还要说,
“母亲,我从未见过这样纯粹的人。太震撼了,这辈子我都忘不掉了。王上是罚的合适,我活得眼界、心思这般狭小,需要韬光养晦,重新想想应该怎么活了。”
忠毅侯夫人笑了笑,“五十板子值了,打就打了,我看我儿出息的很,悟性很高!经一事,长一智。忠毅侯府本就不缺荣宠,你父亲为西骆驻守边疆,赢得的荣耀够多了。咱们要那么多荣耀干什么。以后,我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侯府啊,不用你争光。所谓的荣耀面子,其实都是虚的,三殿下活得通透,心下安宁,才是实的。”
夫人睿智,教子有方,邹南晏不痛了,豁然了。
这夜,乌奈收了路知行的口信,她乘着小轿急急地进宫了。拜见了王后,王后丧子后的心疾很快就有了起色。
王城落雪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飘落。风很冷,西骆王拢了黑色的氅衣,站在风里发呆,神情落寞,鬓前的发更白了。
斯人“已逝”,一切的愁云惨淡,很快会烟消云散。少数人可能是注定一生忘不掉,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时间是一剂良药,终究是雁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