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养了四只下蛋的母鸡,一天一个蛋,这可都是宝贝疙瘩,现在突然就失宠了。
“这事我也正要跟你说,昨天族长叫我过去,说了县里很快要派人来收养鸡税,有个衙役跟族长的儿子有交情,提前来张家村通知了族长。”
他一说元熙想起来了,记忆里是有这么回事,那个衙役应该是有几分交情加上族长塞了银子,所以提前来张家村说了一嘴。族长也跟村里人提了,大家伙卖的卖,吃的吃,还有藏到山上去的。
这一下子就坏事了,一个村子没一户人家养鸡,说出去谁信,衙门派下来的衙役在张家村没收到一点钱。再加上十里八乡的沾亲带故,消息扩散出去,收到的钱就更少,一打听罪魁祸首还是张家村。总之,最后张家村就被惦记上了。
十二月份朝廷发傜役,张家村每一户都要出人,还不准用银子顶替。一场傜役死了十来个,回来的人也大都伤了身子骨,病恹恹的。
有些回来了没熬过去,熬过去的也落下病根,要时常请大夫治疗,药不离口。
他们家是抽签决定人选,最后老二张森运气不好抽中了,回来病歪歪的养了半年,一直到逃荒都没有养好,身体弱所以他也是最先死的。
“二哥,这事族长每家每户都通知了?”
“那还没,我是最先知道的,今天下午才要通知其他人。”
“那二哥觉得要是咱们村把鸡都处理了,衙门来的人要是在张家村收不到一个铜板的税钱,真的好吗?”
张元霖气愤不已,“可这不是明摆着,官府是在巧立名目收刮我们的血汗钱。我活了这么久还没听过什么养鸡税,还有前阵子田家村闹出来的成亲税,这究竟是官还是匪?”
元熙淡定的说道:“既是官也是匪。二哥还是跟族长好好商量商量吧,就当是花钱买平安,年末还有一次傜役,要是张家村这个时候被惦记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张元霖颓然靠在椅子上,“是啊,还有傜役。”
“秀秀娘,你去隔壁让他们杀只鸡。”
“还杀啊?”
“四只太多了,留两只就行。不能没有,那养多养少咱们总能决定吧,少点还能少交点税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