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安抚过剑鞘,用眼神询问:“你的身体状况难道不能出手?让我动手的消耗不会更大吗?”
薛简言简意赅地说:“洗红棠是八年前的凶手之一。”
江世安顿时意会,他的掌心握紧剑柄,将这把名器从鞘中“噌”地一声拔出。黄昏的余晖洒落在剑身之上,映着飘摇的剑穗——
他手中响起旷古的剑吟。
剑吟当中,风雪吹落,夕阳残照的一缕血色落在剑身上。薛简凝望着他的背影,素来平淡寂寥的神情逐渐专注起来,他望着血迹滴落的剑身,锋锐无匹的剑招……即便还没能恢复到全盛时期,但仅有六成功力的江世安依旧十分强横,他是当之无愧的盖世天才,只有他,才能给薛简带来这样令人兴奋的压迫力。
薛道长举止平静地站在原地,听着耳畔剑刃割破颈项、飞血映着霞光泼洒的声音。他胸腔里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每一根神经都被压迫着绷紧,似乎稍不留意,就会被江世安手中的那把剑渴饮鲜血,在这种想象中,他脊背间的寒毛一根根倒立起来,滂湃的热意涌上喉管。
他的手指刺进掌心,用疼痛看管着自己不合时宜的兴奋。
仅仅片刻,洗红棠埋伏在这条道路上的杀手尽数伏诛。
江世安收剑入鞘,摩挲了一下剑鞘上的凹痕。这只是一个非常轻微随和的动作。他回首揶揄道:“道长,你看这样可满意?”
薛简盯着那个凹痕看了一会儿,难以言喻地产生了一种嫉妒之心,他顿了顿,道:“这样很好。”
江世安把风雪剑交回他手中,依附进剑器里。这是他随身携带、视若生命的东西,两者的联系十分深厚,甚至不亚于他的骨灰,所以江世安也可以寄宿在这把剑里,以恢复自己的神魂,保持清醒。